第6節(1/3)

他與他同往覆天頂。

“回去之後，你想如何？”他忍不住問道。夏侯瑾軒望著遠方落日，隨口應答：“隨緣罷了，若是隨商隊回返中原之後，還有遊興，也不妨再四處觀覽一番……倒是皇甫兄，隻怕回到中原，便要分別了吧。”

“若你還有遊興……”皇甫卓隻說了半句便沉吟不語，但是那小少爺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似的笑開來，退後一步像模像樣地作了個揖：“如此，瑾軒多謝皇甫兄美意。”

皇甫卓看見他明亮的眼睛，一個不注意，便是心旌動搖。

活了這麽久見過這麽多，他非不識情愛，近的說起薑世離和歐陽倩，遠的說起他們兩個的兒子同唐雨柔……生生死死糾纏愛恨他都見過，可是當有朝一日，真放到自己身上了，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當年夏孤臨隨林未央而去，唐雨柔來問他為何不告知林未央自己才是最初的那個長離時，他說，別離失去之苦我也曾體會，又何必打破別人的執著。

那時他已明自己身入執妄之苦，卻等到回來了這一遭，真真切切地又望見夏侯瑾軒，方明其執念為何。

這人生在世，情之一字，原來還是誰都逃不過。

“原來你們在這裏。”背後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他回頭望去正是薑承，“薑師兄何事？”

“樓蘭的居民準備了慶典。”說起這話的時候薑承慣常緊抿的唇邊也有一絲笑意：“瑕姑娘她們都已經去了，就隻等你們這兩個大功臣。”

“哪裏哪裏，”夏侯瑾軒摸摸頭：“既然如此，皇甫兄，我們還是快些的好。”

那天晚上樓蘭的篝火燃燒得似乎要燒紅夜漠長空，皇甫卓第一次聽到那麽多異域風情的民歌，他和夏侯瑾軒兩個人坐在火堆旁邊，瑕早拖著暮菖蘭加入唱歌跳舞的行列，龍溟和淩波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不知道正在說些什麽……薑承？薑承正在一個小攤子旁邊細細地挑選著那些西域的小玩意兒，還是夏侯瑾軒先發現了，拉他看看，兩人會心一笑。

“若是有一日，薑兄真能娶了二小姐，執掌折劍山莊，當真是件美事。”

“若能如願最好。”皇甫卓望著火堆明滅的影子隨口答道：“隻怕這世上，不會樁樁事盡如人意。”

“皇甫兄有心事？”卻未料夏侯瑾軒沉默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

“……為何？”

“好像這次從折劍山莊出來……不、還要更早，就總見你露出這種像是在思考著什麽的神情。”夏侯瑾軒側過臉看他，溫潤如玉的輪廓被篝火映得明明滅滅：“莫不是皇甫家出了什麽事？”

皇甫卓看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忽然有了一種衝動，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夏侯瑾軒——他知道就算再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個人也一定會認真聽，到最後就算免不了驚詫，也一定會相信。

原來就算他憑空多活了那麽些年月，卻還是逃不過一個能看懂他的人。

“我……”他幾乎想要開口，卻在此時，忽然一陣香風襲落，一個漂亮的樓蘭姑娘舞到了他麵前，唱起宛轉動聽的歌。夏侯瑾軒見狀，一下子笑出聲來，而發現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裏的皇甫卓更是目瞪口呆，隻不過他很快回過神起身拱手，還不忘瞪了一旁忍不住笑的夏侯瑾軒一眼：“多謝姑娘美意。”

那女子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但見他麵上的神情也明白幾分，西域女子慣常大方，當下也不惱，手臂一收一放，腕上金環叮叮當當地衝他施了個胡禮，轉身又沒入人群中去了。

“哎呦……”夏侯瑾軒笑得身子都在抖：“皇甫兄你聽那姑娘唱什麽沒，你的身姿像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