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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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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魔王,你穿幫了(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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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萬念俱灰,轉身匆匆的回了房。


南陽王似乎也被她這句話點住了,一時愣在那裏,看著她飛快的走了,隻望著那房門若有所思。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她和他,共的果然是同一輪明月嗎?


他本不是個多愁善感之人,或者說他本是個很善於掩藏自己的情感的人,但此時望著明月,以及那個總是隻丟給自己一個背影的姑娘的房門,他亦是在院裏站了很久。


不過,這樣的事隻發生過這一回。


在其後南陽王漫長的生命裏,以及袁嬌嬌的生命裏,這樣的情景在兩人之間也都沒有再發生過。


晚上抒情了一把的南陽王,第二日起來看起來已經完全將這回事忘記了,他照舊的指使袁嬌嬌做這做那,兩人吃了早飯,他忽然說:“今日天氣好,你帶我出去逛逛如何?”


今日天氣好?


袁嬌嬌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色,又一次囧了。


不過,今日不知道怎麽的,她卻不像拂逆他的意思,便說:“好,逛哪裏呢,鎮上沒有什麽稀奇好玩的地方——”


南陽王想了想說:“初進你們鎮上的時候,我恍惚看到一處有山有河的所在,那裏看起來就很好——”


袁嬌嬌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桐溪,於是隻好點頭,說:“那便去那裏吧。”


其實今日袁嬌嬌是想去鋪子裏看看的,這兩日都是王嬸在幫著她盯鋪子,照王嬸的說法,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李暲他們倒是牢靠,但既然要跟南陽王出去,鋪子自然是看不成的了,袁嬌嬌隻能收拾著去桐溪。


去桐溪不能穿軟底鞋,衣裳也不能穿怕沾顏色的,她便穿了一身青萍色的衣裙,淡色的滾邊,看起來整個人很幹淨利落。南陽王穿的很隨便,但不論什麽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是英武俊秀,很是耀目。


兩個人,外加朱鐵衣等幾個侍衛,一輛馬車幾匹馬便奔了桐溪而來。


袁嬌嬌看著綠茸茸,山花爛漫的桐溪,不由得感慨,果然是物是人非,以前來桐溪都是和彩鳳韓璋張玦一起,後來還來這裏避戰禍過,此時再來,竟然是和那場戰禍的挑起者,南陽王……


陰著天,桐溪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一行人在大草甸上停下馬,便步行往深山裏去。


侍衛們不遠不近的跟著,也有在前麵開路的,袁嬌嬌陪著南陽王走在中間。看著霧氣繚繞,仿佛流雲一般在枝葉山腰草木上糾纏,比起晴天來,倒是別有一番景致。


南陽王說:“本王十二歲之前長在雍都,之後便一直住在南陽,算是個半南半北的人,天下的山水,十成也逛了七成,這桐溪雖然隻是小鎮一角,風光倒也不輸名山大川……”便說便給袁嬌嬌講一些山勢走向樹木榮枯的地理學識,袁嬌嬌才知道,原來這山河樹木,一花一草,都是有講究的,什麽地方產什麽物什麽藥,什麽花什麽果,都是有定數的,更有什麽地勢有什麽用場,這裏麵的講究更是大了。


往日袁老爹在日,也常常喜歡給袁嬌嬌講些這個,那時節袁嬌嬌小,一知半解的,此時經見了些山川,再聽人說這些便很有興趣,這一路上倒是和南陽王很談得來。


南陽王一路走,又一路給袁嬌嬌講故事,說山陽有一女巫,其神極靈。厲王(論輩分是南陽王的叔父)嚐召問之,凡人間物,雖在千裏之外,問之皆能


言。甚至人心中萌生一個想法,她也能瞬間知之。有時有客人坐著剛開始弈棋,試數白黑棋握手中,問女巫棋子的數量,女巫的所答莫不符


合。更漫取一把棋,不數而問之,她便不能知數了。原來隻有人心所知道的東西,她才知道;別人心裏沒有的東西,


她則莫能知之。


又說:“熙寧年間,嘉興地方有僧道,號通照大師,為秀州副僧正。有一次遊溫州雁蕩山,自大龍湫回來,想到瑞鹿院去。忽然看到一人衣布襦,在澗邊行走,身輕若飛,履木葉而過,葉皆不動。他懷疑他是異人,於是下澗中向他作揖,兩個人於是坐在石頭上交談,問這人的氏族、閭裏、年齒,這人皆不答。他須發皓白,


麵色如少年。對通照大師說,‘今是我朝第六帝也。九年後,其當有疾。汝可持吾藥獻天子。


此藥人臣不可服,服之有大責,宜善保守。’乃探囊取出一丸藥,指端大小,紫色,重如金錫,


交給大師說,‘龍壽丹也。’然後就要告辭離去,又說,‘明年歲當大疫,吳、越之地尤甚,汝名已在死籍。今食吾藥,勉修善業,當免此患。’又從囊中取一出一枚柏葉與之,這大師便吃了。


那人又說,‘定免矣。慎守吾藥,至癸亥歲,自詣闕獻之。’說完就走了。後來江南之地即發生大疫,兩浙無貧富皆病,死者十有五六,這大師便沒有一點事。至元豐六年夏,夢見那個異人打趣他說,‘時至矣,


何不速詣闕獻藥?’夢中為雷電驅逐,他惶懼著起床,徑直去了秀州,訴說事情本末,然後入京,到尚書省獻藥。當值的人以為他是個狂人,不接受他的藥。第二日才對皇上奏報,上急使人追尋,請到內侍省問情況,他便將自己所遇到的事兒講了一遍,過了沒幾日,先帝果然不好了,便派禦藥院梁從政持禦香,賜裝錢百千,


同這大師乘驛車到雁蕩山,求訪那位異人,結果不復見,於是便在初遇處焚香禮拜之後回來了。先帝後來吃了藥丸很快康複了,對身邊的臣子說,‘此都是丸藥的功勞。’


說完望著袁嬌嬌笑。


袁嬌嬌聽著這些異聞異事,聽得十分入神,見南陽王望著自己笑,尚沒有從故事中回過神來,便也微笑,南陽王眼中有光華閃過,似是低頭想了想,便又笑道:“你看,你活在這天地間是何其的渺小,許多時候,我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將去向何處,更不知道冥冥中是否有翻雲覆雨手掌握著你我的生死運數,細想也是十分可悲的——”


袁嬌嬌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會思考這些事,一時心有所感,便點點頭,說:“所謂浮生若夢,就是這個意思罷了。”


南陽王卻站住了腳,回身看著她,笑微微的道:“浮生若夢,一晌偷歡,無論生生死死是真是假,在這浮世中得遇有緣人卻是真的,情也是真的……”


此時兩人走到了山腰的空曠處,這裏是一道平台,腳下是綠茸茸的青草,頭頂是漠漠的積壓著黑雲的蒼穹,山風吹來,爛漫的山花隨風搖擺,雲霧繚繞,雲霧中似乎有微涼的雨絲,粘在人的肌膚上,衣襟上,山腰之下的樹木房舍山川全都看不見了,隱在雲霧之下。


仿若神仙境一樣,兩人此時又仿佛那登頂淩波的仙子,如果有人遠望,一定會覺得這兩人是一對神仙眷侶。


“情是真的……”袁嬌嬌咂摸著這句話,又看到南陽王規規矩矩,含笑帶情的望著自己,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忽然就柔軟了,第一次因為羞赧而不是憤怒著急而臉紅起來。


“要下雨了,回去吧?”袁嬌嬌略微有些不自然,拂了拂眼前的遊絲,對南陽王道。


“還未到頂,怎麽就回?”南陽王眼裏又有些失望的神色,不過這神色一閃而逝,他很快就恢複了原樣,拉住袁嬌嬌的手,“走,到上麵瞧瞧。”


袁嬌嬌抽出手,但還是依他,往山頂繼續走——侍衛們呢?


侍衛們遠遠的跟著,和雲霧攪在一起了……


“雁蕩經行雲漠漠,龍湫宴坐雨濛濛。”


到了山頂的時候,雨絲遊絲一樣合著霧氣飄了下來,沾衣欲濕的杏花雨,在這山頂上卻別有一番寒冷的味道,山下起了風,風吹雲湧,波濤一般在山腳下滾滾的起伏,不時的有飛鳥擦著霧氣飛過,黑色的,輕飄飄的投在了密林的某一處。


朱鐵衣原來早就備好了傘,還有茶具之類的,在往日袁嬌嬌和彩鳳喜歡坐的大石上擺開來,亭亭華蓋一般的竹傘遮住了雨絲,袁嬌嬌和南陽王在傘下對坐,喝茶,看雨。


不得不說,南陽王就是會享受。


山腳下,遠遠的桐溪被霧氣阻隔,猶如一條銀帶,緩緩的,泛著碧青的光澤,南陽王用折扇敲著石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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