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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仙君種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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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蠱王不愉快(2/6)

佩刀。


“果然是個薄幸之人!”練朱弦麵露不屑之色,“不過也好,至少讓那姑娘斷了念想,免得一點陰魂不散,死後還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誤入歧途。”


那怪物還在石台上掙紮,如同奮力想要掙脫繭殼的虛弱秋蟬。隻見海木快步上前,手起刀落,一陣刺耳的嘯叫頓時衝天而起。


那怪物身上的肉瘤被刀砍得崩裂開來,化成一攤攤的鮮血與肉塊。餘下的殘肢依稀還可以看出纖瘦的女子輪廓,隻是外表已然血肉模糊。


而這麵目全非的女子,正緩慢張合著嘴唇,似乎發出了遠處無法聽見的聲音。


海木顯然是聽見了的,因為他停下了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一陣粘膩水聲,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殘骸竟一躍而起,瞬間將海木死死裹住!


驚愕之下,海木失去了平衡,竟隨著女子一同滑倒。不過一忽兒功夫,兩個人便裹成了一團血肉模糊,再分不清彼此。


“……摩尼。”諾索瑪沉聲召喚。


隻見蠱王隨手拈起一粒石子,隻彈指一揮,那血肉模糊的一團便轟然爆裂,化為一片無聲無息的腥紅沼澤。


塵埃落定,卻並沒有人露出如釋重負或者欣喜的表情。


“你還記得五仙穀口的那塊石碑上刻著什麽嗎?”


練朱弦像是在問鳳章君,又像是兀自感歎。


————————


漫長的入教之試終於落幕,香窺中的場景又開始了頻繁切換。


在種種一閃而過的片段裏,依舊隨處可見諾索瑪的身影,但不難察覺出,正式拜入五仙教的曾善,也在慢慢起著變化。


雲蒼山上的人生是井然有序的,盡管孩子們總是私下打鬧,可師道尊嚴、長幼之序卻依舊清楚分明。年輕弟子們以各自的師父為天,形成一種介乎於家族與朝堂之間的穩固秩序。


而五仙教則截然不同。


正式入教之後,依照規矩,曾善與一同通過試煉的三人結為了異姓兄妹。往後這一年的時間裏,無論修行、切磋還是生活,他們都會彼此互相幫助、照拂。


雲蒼派以劍法與符咒見長,而五仙教內的流派分支極為複雜。藥宗、毒宗、蠱宗等各個宗派之間既有所區別又互相滲透。也正因此,五仙教內並不存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式的師徒關係——初窺門徑的新弟子可以跟著各宗的尊長輪流修行,待到十載、二十載,總之略有所成之後,再決定深造方向。


不僅於此,或許是在鬼門關裏走過一遭的緣故,仙教弟子普遍看淡了許多無謂的瑣事。他們崇尚簡單淳樸,性格豪放爽利,沒有中原門派那麽多的規矩與利益糾葛。一場友好的切磋、一筐藥草或是一壇上好的米酒都能夠輕鬆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


五仙教地處南詔,節日慶典繁多。入教儀式之後緊跟著三月三花神節,接著又是太素祖師壽誕與祭祀神外雪山的大典……短短幾個月下來,曾善便已不算是什麽生人,走在穀中也時常有人問候,將她當做南詔姐妹一般對待。


而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麵人生,也正如暗流一般徐徐湧動。一個巨大的旋渦,正暗中形成。


雲蒼派在南詔的國都太和城內設有聯絡點,表麵上隻是一處普通酒樓。每隔一段時間,曾善都會找些理由往都城走上一趟,與那裏的暗樁簡單交待幾句五仙教近來的情況。


所有這些交流全都是單向的——正如出發之前師尊所言,雲蒼峰從未對她提出過任何的指示或要求,與五仙教之間也一直保持著相安無事。


雖然曾善也曾在言談之中提出過對於自己使命的困惑,但若一直這樣平安無事下去,倒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年春初是南詔曆法的新年。教中姐妹幫她換上五仙教的傳統服飾,佩起琳琅滿目的銀飾,穿了耳洞、染了指甲,也開始教她描眉傅粉,細細挑選胭脂水粉的香味與色澤。


十八九歲的女子,正如一朵嬌豔華麗的繡球花,在異域水土之中醞釀著嶄新的顏色,慢慢盛開。


然而春末夏初的某一天,她卻在酒樓裏遇見了萬萬沒想過會遇見的人。


————


太和城與五仙教之間約有一天的路程,城內設有分壇,主掌采買、接待等日常事宜。出穀入城的弟子若無要緊事,往往會選擇在分壇留宿一宿。


這日曾善與教中姐妹結伴來到太和城,傍晚便入住分壇。太和城夜間沒有宵禁,幾個南詔出身的姐妹相約要去城南的老字號吃炸知了炸蠶蛹。曾善推說吃不慣這些,等她們結伴走了之後,便獨自一人出門,朝著雲蒼掌管的那座醉仙樓去了。


她抵達醉仙樓之時,恰是華燈初上時分。一層高朋滿座,她左右張望了兩下,確認沒有被誰尾隨,便閃身上了二樓。


酒樓的二層除去廳堂,亦有單獨的隔間。曾善隨便挑了一間坐進去,向小二報出兩個固定的菜名,便開始等待。


不多時,隔間的門便被推開了,有人端著菜走進來。曾善原以為還是那打了一年多交道的暗樁子,可一抬頭就懵住了。


來者是個青年,一身小二的粗衣裳,身材瘦弱,而且缺了一臂。


“……懷遠?!”


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曾善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苦澀,


“師姐,好久不見。你想不到會是我吧?”懷遠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然後立定在桌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曾善。


“你變了好多,更漂亮了。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們都說是你,可我卻差點認不出來。”


他一連說了好幾句話,曾善這才回過神來,驚愕道:“你怎麽跑這兒來了?難道是跟著師父一塊兒出來遊曆的?”


“與師父無關。”懷遠搖頭:“是我自己要求的。我聽說南詔這邊缺人手,就主動請纓,要來填補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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