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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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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2/3)

她將酒放在櫃台上,嫣然一笑。


“阿醴,有些夢,我不能奢望能做一輩子,是時候該醒了。”


五點的太陽收了炙熱,泛白的日光照在她身上竟顯得有些清冷。


門邊一抹黑影,不知已站了多長時間。


蟬聲已息,葉子打著旋兒從樹上落下,不知何時鋪起一地荒涼。夏天確是已經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紅袖·下


“祝天長地久百年好...”一撇一捺後,合字卻堪堪落不下來,筆滯在空中,墨似要滴入紙麵暈開斑斑痕跡。


“唉...”長歎一聲,拾起一旁剪刀挑了半截燈芯,燭光明燦燦地搖動,亮了大半個屋。


紅袖三日後成親,因為是妾,加之出身不好,何家婚宴辦得極其低調,親朋好友請了小部分,連自己和愣頭青也是紅袖執意要叫來,男人遲疑了半天才依了她的。


夜風襲過,吹得窗外思君的調子緩緩流了進來。


腦袋脹痛,也無心再繼續寫下去,薑醴蹩起眉尖輕揉太陽穴,起了身向清泉樂音拾步走去。


樹下的人抬頭看他,眼裏似水依依。


取出一瓶清風醉,斟了兩小杯,臨到中秋天上的月兒又圓又亮,薑醴仰首將瓊漿一飲而盡,仿佛盈盈月色也一並入了喉。


清風醉入口綿長細膩,初嚐帶苦,飲後卻泛上清甜,回味經久不息。


男人吹著小調,高昂處入九天玄女探花起舞,低鳴處如落魄舞姬哀哀幽泣,沉洹今日不知去了哪裏,偌大的庭院中,隻剩對酌的兩人和纏綿不息的旋律,一隻野貓路經屋頂,踏起細碎的腳步聲。


“這樣...她會開心嗎...”許久,薑醴幽幽地歎。


“無謂開心與否,這是她選擇的路。”停了曲子,沈執看向他。


“我原來很羨慕,”頓了頓,掀開一個苦笑,搖碎了杯中月影,“羨慕紅袖仗義大方敢愛敢恨,羨慕她就算是花娘也不以為然。我原本以為,她會有坦坦蕩蕩的未來,會有一段不甘於平凡轟烈的愛情,可是...”狠灌一口酒,入腸化作綿綿的惆悵。


“就連她這種人最終還是向生活低了頭。”


薑醴目光飄忽落向遠方,“為什麽她臨到最後才告訴我,明明是近在咫尺的朋友,為什麽我卻對她一無所知。”


不知道,不知道這個女人苦的時候是怎樣無助地在夜裏哭,不知道她在現實和虛妄中到底是如何掙紮,不知道她下定決心嫁給何魏樸的時候究竟帶有怎樣的表情。


一曲難奏,誰使弦斷。


用力地握緊瓷杯,恨不得將它捏碎,“隻在人前才能笑得不知天高地厚,一副為所欲為的模樣。”破裂的月影中映出薑醴有些酸澀的笑容,“你看啊小執,這個女人是有多虛偽。”


沈執沒有說話,扶起杯盞喝了一口。簷上的燈籠吊在那裏,昏黃的光仿佛馬上就要被這無邊的暗夜吞噬,纖弱地隨著涼風落寞地搖。


薑醴撐著頭輕晃著酒杯,似是有了醉意,回憶輕輕柔柔地湧上來,他挑起嘴角微微笑。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她拿一把破掃帚架我脖子上凶巴巴地看著我,像個悍婦一樣,就像我拿了銀子就會誅她九族;還有上次,她喝醉了酒跟我說起了柳笙,我從來沒見過她露出那樣的表情,情竇初開似的,你敢相信嗎,那是紅袖;還有搶親的時候啊,她趾高氣昂地叫我穿上嫁裝,還非說適合我我真想一腳把她踢到大街上...但是現在...”他長長的歎,帶著笑語氣卻酸澀,“結果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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