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3/3)

“怎麽不去床上睡。”他本來隻是想問他，但是話一出口，卻又不由自主地板起臉來：“若是受了涼，或者睡夢中打翻了燭火，該如何是好？”

“我不是說了要等你回來嘛。”夏侯瑾軒眯眯眼一笑：“見過二小姐了？”

“見過了。”皇甫卓在桌邊坐下來，看著他困得直點頭的樣子不由又道：“你先去床上睡一會兒，等醒了我再說給你聽也不遲。”

“沒事。”夏侯家的那位小少爺揉眼笑道：“等聽你說完，也該吃早飯了，你忙了一夜……我們去找點好東西吃。然後回來午後再補個覺也不是不行。”

“說起來我原來聽薑兄說，這裏有一家點心鋪，梅花香餅做的十分地道，回頭我們去找找看？”

“都好。”

那天上午皇甫卓被他拖著跑遍了大半個折劍山莊，這地方他從前來過不知道多少次，隻是此番才發現，原來這裏還有這麽多他之前從未注意過的東西。夏侯瑾軒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奔這裏到那裏，他跟著隻覺不由出神。少年之時他來這裏，隻是隨著父親參加品劍大會，等到接了皇甫門主之位，來這裏也依然是為了正事，哪裏有過這樣滿街亂逛胡吃海塞的時候。等到逛完了一整條街，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家鋪子，夏侯少主買了兩包梅花香餅，在路上便拆開一包抱著吃，他剛想教訓兩句小心灌風，嘴裏就被塞了一塊。

“阿卓你嚐嚐，真的還挺好吃。”對麵人的笑容溫柔而明亮，他便也靜下心來細細咀嚼，清冷梅花香後是淡而不膩的甜，一直到他把東西咽下去很久之後，還在口中縈繞不去。

回到客棧已是過午，夏侯瑾軒鋪開床褥蹬掉鞋子滾到裏麵去，又拍拍外麵的地方：“阿卓不來嗎？”

他剛想說我還不累，就看見那人一皺眉：“這連著趕路，你又熬了一整晚……大不了當陪我一會兒？我可是累得很了……”

於是皇甫少主也隻能乖乖久違，床鋪狹小，睡著兩個成年男子，總免不得挨挨靠靠，那人身上墨香仍在，他閉著眼睛，就聽夏侯瑾軒又說：“小時候我睡不著，二叔就總喜歡給我哼些小調……阿卓你會唱曲嗎？”

“睡你的覺。”皇甫少主暗暗地捏起了拳頭。

他本來隻是想著陪他躺一會兒，卻未料躺著躺著自己也漸入夢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傍晚，夕陽的淡金色不緊不慢地淌滿了一屋子，身旁的人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神情平和安靜似乎依舊在好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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