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
人比疏花還寂寞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體:

第5節(3/3)

搖搖晃晃的從爐台邊上站了起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詞回敬,隻得把扇子狠狠摜在地上,摔了簾子出了房門。隻見廚房裏的小大姐一邊煽著煤球爐一邊在垂著頭打著盹,孜孜的火苗在爐內嗶利波囉地燃燒著,如同一個個小小的氣球在心裏爆裂。她心煩意亂,順手倒了杯茶慢慢啜飲著,再回到客廳的時候,但聞鼾聲大作,顏如已經歪在沙發上,睡得不成體統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四之章


顏如的酒勁一過,次日天明便將那晚的瘋話忘了個一幹二淨,照舊拿他那套俏皮話與霜湄搭訕。他既然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兒,霜湄自然滿口敷衍。隻是自打那天起,霜湄不是冷淡,而是刻意躲著顏如了,因而以後的酒會,霜湄極力把自己打發到最偏一路的西邊去,眼睜睜看著靳顏如風度翩翩地在眾人間談笑鴻儒。隻見他拉住七小姐的手,在太陽裏眯縫著眼,不知說些什麽,眼光卻越過七小姐的肩膀射過來,四下找霜湄。七小姐眼快,倒比他先瞧見了。她的那雙小三角眼,往霜湄這邊一兜,再看看身邊的顏如,最後重新落回霜湄的臉上。霜湄勉強向七小姐一笑,白牙齒在太陽底下亮了一亮。那時候,風恰巧向著麵吹,霜湄依稀聽到七小姐說:“這裏陽光太晃眼了,又在風頭上。咱們上屋裏坐去嗑瓜子,豈不比這兒更強?”說著,把他一引引到人叢裏,便不見了。


霜湄第二次看到他們倆的時候,兩人坐在一頂亭子下賞雪,身子挨著身子,低低喁著情話。顏如作勢要吻芑霰,卻被對方一閃躲過了。這是新年的第一場大雪,賞雪那原是老太太的主意,煮了經年的女兒紅一邊對酌一邊修剪紅梅,三五群人一堆一堆簇在一處,雪地裏東一點西一點錯落得煞是標致,那目的再明確不過。隻可惜少了鹿肉,無法裝成《紅樓夢》中琉璃世界白雪紅梅的意境。霜湄這時注意到,顏如已經從芑霰身側站了起來,一雙手抄在褲袋裏,開始隻管向齊家和顏家的小姐麵前穿梭似地踱來踱去,大獻殷勤。


兩人仿佛鬧了矛盾,七小姐果然不高興了,回到席上開始與小姐們搓起了麻將,然而饒是如此,對顏如的行動依然相當注意,顏如走到哪裏,她的眼睛也跟到哪裏。霜湄先就注意到芑霰盡管與鄰座的女眷講話,但兩道目光,緊緊地纏在一起,糾結得難解難分。隻是顏如似乎毫不在意罷了,嘴裏和人說著話,不過全神凝注在別處,卻是直勾勾地朝這邊看過來。霜湄突然意識到他原是在看自己,因為這裏除了三奶奶,四奶奶等人抹著骨牌,隻有她一人閑坐。她猝然嚇了一跳,倉促間撇過臉去,他果然換了個角度,把那眼風一五一十地傳了過來,引得全體賓客開始有了注意。七小姐急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牌,朝霜湄眨了眨眼睛。他們三個人,眉毛官司打得熱鬧,旁觀者看得有趣,想笑又不敢笑,唇角隻有一個勁兒地抽[dòng]。霜湄盡管富有涵養,此時也有點局促不安起來。她把眼前的茶盅一推,手搭在椅背上,遠遠地向角落裏的徐老太太使了個眼色。徐老太太會意,便微微點了個頭。她於是趁機脫身,繞過小路,拐到自己的閣樓上去了。


霜湄一麵在心裏罵靳顏如是混蛋,一麵盤算著回頭怎麽找顏如算賬。地上慘白的一層積雪,踩在上麵沙沙地響,結了一路泥印子。深冬之際,滿園皆冷煙衰草,肅殺得沒了顏色。霜湄回房撫琴,不成曲調,又到桌邊挑核桃吃,核桃殼硬,“哧啦”一聲尖厲的滑音,就把她拇指上的指甲鉸斷了。她疼得險些叫出來,忙用嘴含住。正巧門簾一動,她在裏麵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