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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疏花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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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2/3)

的,其實全不是那麽回事兒!早就是外強中幹,這兩年連空架子也撐不起了,人呢,一代壞似一代,天天歪在煙榻上抽大煙,滿腦子就是爭分家財過日子,眼裏哪兒還有天地君親。白念了那麽多書,倒不是書誤了人,反是人把書給糟蹋了。”霜湄道:“你要我說什麽,你對我講這些,又有什麽用?”


顏如說:“ 因為我不喜你那樣看著我,好像我是哪裏的瘟疫,站髒了你的地,靠髒了你的門,玷辱了你的好名好姓的。”霜湄睨了他一眼,道:“就憑你?”顏如道:“你以為我是個有天無日的廢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麽事也做不成,所以總不以為我說的話是大實話。”霜湄笑道:“你說的是實話,反正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糊塗的,獨獨你大徹大悟,‘眾人皆醉我獨醒’。”


顏如冷冷地“嘿”了一聲,說:“陸小姐,你盡可以怎樣嘲笑我,可是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比誰活得更明白。少爺小姐們不懂事,在交際場上抓乖賣俏,可以說成是廣結名流;姨太太們呢,抽鴉片,姘戲子,抹骨牌,表麵上斯文漂亮,暗地裏卻沒比□幹淨多少。我不過是,比他們大膽,比他們敢於承認而已。”


霜湄抖了抖嘴唇,道:“你這樣說,是為自己開脫不是?”顏如看著她的眼睛,那一瞬霜湄覺得他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穿透,亮得灼痛人的視線,她不由自主就後退了一步,顏如慢慢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我跟家裏的那個不好,為什麽拚命地在外頭玩,我是逃離那個家,那裏像墳墓一樣的人氣,不信,你挨著那個冷冰冰的屋子住一陣子試試看,你挨著那個冷冰冰的屋子試試看……”


霜湄不知不覺有些膽寒,走得遠遠的,倚在爐台上,臉色慢慢地變了,道:“你把靳家貶得一錢不值,即便這樣,又有什麽好處,還不是身敗名裂,就是逃出去,又怎麽樣?”顏如笑道:“你以為我還在乎那點沒用的名頭?”霜湄道:“也許你看不上的名聲,別人可沒這麽清高,爭著搶著要討個甜頭。”


顏如道:“是麽?我隻道你寧生而曳尾塗中也不願留骨藏之廟堂之上。”霜湄突然笑起來:“真可惜,三公子是看高了霜湄。”顏如道:“我就不信你愛著你的這個家,愛與這些姨奶奶們爭個你死我活。我以為你是懂我的,你是懂我的,你與我,原本便是一樣的人。”


霜湄道:“很遺憾,三公子。你的心性,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一個徐家的當家奶奶,下沒有兒孫,我有的是錢,有的是地位,我怕誰?”顏如道:“你隻管這樣自欺欺人,你以為你活得快樂,可是陸小姐你知道麽,徐家的六少奶奶,你的氣息根本不是一個活人,你太刻板太痛苦了,與其這樣痛苦著,何不出去做一番事業。爭來爭去,何苦來!”


霜湄“撲哧”一聲笑了,耳朵上的實心小金墜子像兩隻銅釘把她釘在門上——玻璃匣子裏蝴蝶的標本,鮮豔而淒愴,她說:“三公子,我不爭,我找誰去。我不似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若是像你一樣離開了家,便什麽也不是。”顏如道:“原來你也怕。你才剛還說你什麽都不怕,馬上就露了餡兒了。你也不過怕你自己什麽都不是,也不過怕你一無所有罷了。”霜湄垂著頭,肘彎撐在爐台上,手裏抓著團扇,擺弄這扇柄上的杏黃流蘇,顏如靠在沙發上,小聲道:“你也不過是個懦弱的女人,陸小姐……不……霜湄!”


霜湄白了臉,那一聲稱呼戳到了她的痛處,仿佛突然覺得眩暈,人跌出十來丈遠。顏如的那些字眼像霹靂般一個個在心底炸開來,撩撥著,挑逗著。霜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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