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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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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局促的局(2/2)

除手術,並且承蒙老天的眷顧,我還恰恰是全球少數的對麻藥耐藥性極高的人群之一,以至於,手術尚未完成,我便蘇醒並生生看著醫生用他那沾滿我鮮血的手不停的揮舞著手術刀和助手說著:“what a pity !too young,too unfortunate!”(太年輕,太可惜了)我後來所遇的所有不幸,都是自找的,所以,醫生再如何感慨,我當時躺在手術台上暈乎乎的被好幾個護士不停擦汗的時候,眼前都是從前。


奶奶急忙叫父親的妻子,就是剛才大呼小叫的那個女的“小琴啊,你去帶沐夕處理一下傷口,看看嚴重不嚴重,然後,找件燦燦的衣服,給她換上。”隨即轉過頭,對我說:“你和嬸嬸上樓去處理傷口,再換件衣服,我和你母親正好有話要說。”


“啊媽,應該叫阿姨的吧,你那邊的親戚,那要得從這孩子媽媽那邊論輩分的吧!”


“叫什麽無所謂,嬸嬸阿姨也都是一個輩。我是覺得,叫嬸嬸更親一些。”


“啊呀,媽媽說得太對了哈,我也這麽覺得。叫嬸嬸吧,叫嬸嬸吧,親的嘞!”


我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我本從小就是個堅強的孩子,別說這點小傷,小時候爬樹摔下來,我都沒有哭。但奶奶既然都說了要個我媽媽有話要說,我再呆在這,似乎不太合適,便跟在琴嬸身後,一步一步地挪上樓梯。


路過樓梯口一棵落地植物的時侯,忽然從花盆後邊竄出來一個人,嚇了我一大跳。沒錯,就是開門的那個女孩子,也是父親的女兒,我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是琴嬸和父親唯一的女兒,曹燦燦。


這個姐姐,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名字一般燦爛,小眼睛,黑皮膚。我可能遺傳的是我母親,反正,都是和她相反的。畢竟同一個爹,這種差距,也隻能從母親身上找遺傳基因了。


“啊油,這鞋子(孩子),你在這塊幹麽斯?人來瘋啦!哈我一跳。等刻兒(等一會),你取條單褲出來,給平班(平輩)穿哈!”


“麽的(沒有)!”


“誒,你這鞋子(孩子)小兒闊(小氣)得很,昨兒(以前)怎麽麽見?起(去),帶一條嘍!”琴嬸在曹燦燦身邊不停地絮叨著,也難怪,這曹家公主從小嬌生慣養,名貴的衣服讓我穿,還是舍不得的。


就在這時,奶奶回頭,衝著樓梯口喊道:“那個,燦燦呀,講普通話哈,沐夕是奶奶老家的遠房親戚,在南京上學,在我們家住段時間。你比沐夕大,你是姐姐,要有姐姐的樣子,不要讓外人看我們笑話。”


這話聽起來沒毛病,但這個外人一詞,著實讓我和母親都感到特別的不舒服。我望向奶奶身後的遠處的母親,母親尷尬地拿起水杯,不知道是真口渴,還是因不知所措而一飲而盡。


母親應該因緊張和坐立難安手心都是汗,因為我觀察到,母親放下那空杯子的時候,迎向光,杯子上有母親水漬的指印,而且特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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