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是唯一不可能的人

沈莫離曾想過，再見到楚燁，心情會如何。

悲傷？憤怒？憎恨？嫌惡？

事實上，卻是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

當她將心裏話全都說出來後，堵在心頭的那一口氣，忽然就散開了。

一念之間，或永墜修羅，或柳暗花明。

她選擇了後者。

對於楚燁，愛過了，愛錯了，心死了，看破了，便也得自在了。

“阿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楚燁聽了沈莫離的話，卻慌了，他伸手，抓住了沈莫離的衣袖：“你要與我相見如陌？是因為南九卿嗎？便因為他娶了你為後，為你不納後宮，替你療傷，與你朝夕相對，你便要棄了我，移情別戀，投入他的懷中？”

沈莫離瞧見他臉上浮起的惱怒，隻覺得有些好笑：“楚燁，我與你早已經沒有了關係，自然也便沒有所謂的棄與不棄，又或是移情別戀！

不過，你既知南九卿待我情深意重，我與他親密些，又有何妨？

楚燁，我不是你，誰待我好一分，我便記得一分，日後再還三分，這一世，我所求不多，不過是一永不背棄我之人，不過是將我放在心上，體貼我的傷痛，心疼我的苦悲，願意多給予我幾分關懷和寵愛之人，這個人，或許是南九卿，或許不是，但你，卻是唯一不可能的人！”

楚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望著沈莫離，第一次意識到，那個曾滿心滿眼都唯他一人的阿離，已然遠的像星辰，他再也無法擁有了。

他垂下眼皮，藏起那濃的化不開的悲傷，苦笑著道：“我早該明白，阿離，你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是我親手將你推入了深淵，是南九卿將你拉起來的，你歡喜上他，亦是無可厚非。

阿離，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奢求你的原諒，我負了你，我不配做你的良人，我亦負了這江山萬裏，我不配做一個帝王！

我如今隻想贖罪！為我曾做過的錯事，為那些熱血守衛楚國的將士，為千千萬萬的楚國百姓，血戰沙場，奪回被敵國搶走的每一寸國土！直至我生命的終結！”

最後這兩句話，沈莫離聽的有些動容。

楚燁心中若還有百姓，還能存了這等誌向，也算是還剩下一點初心。

“你是楚皇，為楚國而戰，是你的責任。”

沈莫離用這麽一句話，結束了她“死而複生”後，與楚燁的第一次見麵。

隻是她沒想到，這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

十日後，南九卿大破烈軍，烈國皇帝假意降了南九卿，卻忽然發難，將一把淬了巨毒的刀子刺向了南九卿。

南九卿反應迅速，隻被劃破點皮，然那劇毒卻還是迅速的滿眼到他的全身，他拚盡全力斬殺了烈皇，才倒下了。

劇毒霸道，軍醫束手無策，不出三日，他便已雙目失明，命不久矣。

知曉自己會死，他沒有去找解藥，反而繼續坐陣軍中，直至將入侵楚國的烈軍悉數降服，才坐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星夜兼程的趕來見沈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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