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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梭懺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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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榮辱(1/5)

這時,我的健康不但一點沒有恢複,反倒眼看著一天天壞下去。那時,我蒼白得像個死人,瘦得像副骸俄,脈搏跳得很厲害,心跳的次數也更加頻繁,並且經常感到呼吸困難。我甚至衰弱到連動一動都覺得很吃力,走快點就喘不過氣來,一低頭就發暈,連最輕的東西也搬不動;像我這樣一個好動的人,身體竟壞到什麽也幹不了,真是最大的苦惱。無疑,所有這些情況在很大程度上是攙雜有神經過敏的原因。神經過敏症乃是幸福的人常得的一種病,這也正是我的病:我常常無緣無故地流淚,樹葉的沙沙聲或一隻鳥的叫聲往往會把我嚇一大跳,在安適的寧靜生活中情緒也不平靜。所有這一切都表明我對舒適生活的厭倦心情,使我多愁善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們生來本不是為了在世上享受幸福的;靈魂與肉體,如果不是二者同時在受苦,其中必有一個在受苦,這一個的良好狀態差不多總會對那一個有所不利。當我能夠愉快地享受人生樂趣的時候,我那日益衰弱的身體卻不允許我享受,而且誰也說不出我的疾病的真正原因所在。後來,雖然我已屆晚年,並且患有真正嚴重的疾病,我的身體卻好像恢複了它原有的力量,以便更好地經受自己的種種災難。現在,在我寫這本書的時候,我這個將近六十歲的老人,正受著各種病痛的折磨,身體已經衰弱不堪,我卻覺得在我這受苦的晚年,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倒比在真正幸福的青春時代更有活力和更為充沛。


《懺侮錄》


我的全部才華都來自對我要處理的題材的熱愛,隻有對偉大、對真、對美的愛,才能激發我的天才。


《懺侮錄》


愛惜才華吧,保護那些才華修美的人物吧。文明的民族啊,培養他們吧。


《科學與藝術》


我第一篇文章的成功使我所下的這個決心更易於實現了。文章一得獎,狄德羅就負責叫人把它印了出來。我還臥病在床的時候,他就寫了短函,報告我文章出版的情況和它所產生的效果。短函裏說:“真是直衝九霄;這樣的成功還沒有前例呢。”這種社會大眾的賞識絕不是鑽營得來,而且又是對一個無名作者,這就使我對自己的才能有了第一次真正的自信。我對自己的才能,直到那時為止,盡管內心裏有所感覺,總還是有些懷疑。我立刻看出,利用這個成功,對於我正準備執行的那個獨立生活的計劃,將是大有助益的;我想,一個在文壇上有點名聲的抄繕人,工作大概是不會缺乏的。


《杆悔錄》


說到才能,我的看法是,對一個有才能的人,知識會使他們更完善、更強大;而對缺乏才能的人,學習隻會更多地剝奪他的理智,使之成為一個平庸的、無才智的、遷腐的蠢人。


《論文學》


在這些往還酬醉之中,我繼續保持獨自散步的愛好和習慣,我常在湖岸作相當遠的漫步,在這些漫步當中,我那勞動慣了的腦子總是沒有閑的時候。我琢磨著我已經訂好的《政治製度論》一書的綱要—不久我就要談到這部書;我又思考一部《瓦萊地方誌》和一篇散文悲劇的大綱—這篇悲劇的主題是柳克麗希亞,雖然我是在這不幸的女子已不能在法國戲劇中出現的時候大著膽子再讓她在舞台上出現,我仍然存著希望,壓垮那些敢於嘲笑我的人們。我同時又拿塔西陀來試手,把他的曆史第一卷譯了出來,譯文現在收在我的文稿之中。


《杆悔錄》


這些淒涼而扣人心弦的遐想,使我懷著遺憾之情進行反省,而這種遺憾卻又不無若幹甘美的滋味。我覺得命運似乎欠了我一點什麽東西。既然使我生而具有許多卓絕的才能,而又讓這些才能始終無所施展,這又何苦來呢?我對我的內在價值有所意識,它一麵使我感到受到不公正的貶低,一麵又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這種感覺,並使我潛然淚下,而我生平就是喜歡讓眼淚盡情傾瀉的。


《杆悔錄》


人要是懼怕痛苦,懼怕種種疾病,懼怕不測的事件,懼怕生命的危險和死亡,他就會什麽也不能忍受的。


《杆悔錄》


我們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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