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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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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偉業(1/6)

上午與宰執一起商量治河的事情,知河道衙門事陳東也在座。二十多年來,陳東先是輔佐康王趙構治理黃河,趙構南下交趾,陳東獨自把擔子挑起來,疏通汴河、大運河,再治理淮河,夜以繼日不辭辛勞,今年已經六十六歲,腰都伸不直了,牙齒也不剩下幾個,瞧著比大他四歲的張邦昌還要老上十歲。


長江沿岸也需要治理,陳東已經擬定了整體方案,拿出來與天子、宰執商量。一看到工程總體費用,又是一個天文數字,李綱與張邦昌對視片刻,不禁苦笑起來。


趙桓看在眼裏,問道:“兩位相公在打啞謎嗎?”


戶部尚書張孝純臉色更是難看,滿頭大汗,掏出手巾,沒完沒了地擦啊!


李綱眯著三角眼,回道:“連接大名府與燕京的鐵路,造價高昂;軍器署的墨問虛三天兩頭的跑來要錢,幾乎成了我們尚書省的人;陳公不回京則已,一回來就是大手筆,一座金山都嫌少,陛下請看張尚書的臉色,臣等也十分為難啊!”


張孝純連忙說道:“沒錢了,實在是沒錢了,緩一緩再上吧!”


陳東不卑不亢地說道:“錢也不是一次拿出來,一年出一點,誰不知道你張尚書的手段,手鬆一點就夠我們用的了!”


“一點?陳公千萬不要開玩笑,如果一年三百萬貫隻能算是一點,那多少算多啊?”張孝純抓住陳東的口誤,奮起反擊,以求將接下來的討價還價爭得一個有利的地位。


張邦昌則道:“陳公勞苦功高,滿朝皆知。而今也上了歲數,能放手就放手,咱們這些老家夥也折騰不了幾天了,讓年輕人去做嘛!”


陳東擠出一絲笑容,道:“張相公要免我的官?”


這話說得不好聽,張邦昌不以為意,臉上的黑痦子連動都沒動一下,淡淡地說:“陳公言重了,我哪有權利免你的官?全國百姓奉陳公為聖人,隻要陳公隨便提一點本官的不是,百姓的唾沫也能淹死人啊!”


陳東名望確實很高,已經不亞於當年的趙構,張邦昌是話裏有話,他沒有權利免陳東的官,就是當今天子恐怕也得核計核計。


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兒,趙桓不放在心上,底下的臣子不可能團結的就像一個人似的,真要出現那種情況,他這個皇帝還不好當呢!


“好了,張財神給句痛快話,從明年開始,能拿出多少來!”趙桓盯著張孝純,看他怎麽說。


張孝純垂頭喪氣地說:“最多一百萬貫,多一個子都沒有!”


陳東寸步不讓:“不行!”


“一百一十萬,不能再多了!”甭管有錢沒錢,張孝純都是這個德行,整個一個守財奴的嘴臉。六部尚書他任職時間最長,恩寵不次於宰執,皇帝的格外封賞也多過旁人,但是,過日子那個仔細勁兒,說起來沒人信,都被京官當作笑話傳誦。張孝純長女出嫁,是在靖康六年的事兒,嫁的是大宗正司正卿之子,抬嫁妝的挑夫足足用了一百人,東西堆的小山一樣,可是夫家的臉色也跟苦瓜一樣,就差哭了。沒一樣值錢的東西,誰能想到這是戶部尚書張孝純置辦的嫁妝?連一個京城中等人家都比不上,忒寒酸了。因為這件事情,趙桓還在非正式場合誇獎了張孝純幾句,意思就是提倡節儉,杜絕浪費奢華。張孝純博得了一個好名聲,越發變本加厲。靖康十年,嫁二女兒,抬嫁妝的挑夫隻剩下可憐的九人,他還振振有辭:吃累不討好的事情還嫌不夠?


二女兒出門的時候,嚎啕大哭,哎呦,哭得那個慘啊!不明白內情的人都在讚歎,瞧人家張尚書的家教,一家人感情多好,舍不得爹娘兄弟,恨不得一輩子侍奉爹娘不出嫁啊!其實,丫頭是在為自己的遭遇痛哭,這個樣子進了夫家的門,將來可怎麽過日子啊!


張孝純不僅在嫁女兒一件事情上摳門,朝廷大事小情,需要用錢都去找他,聖上下達了敕令,尚書省蓋了大印,到他這裏一概重新來過,最起碼打個七八折,從來沒有全額付款的時候。私下裏京官都叫他“張摳門”,慢慢地傳遍京城,歲數大了,稍微好聽一點由“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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