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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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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野望夢遠禍近前(下)(1/3)

家無雄雞,朝陽都照樣會刺破黑暗。


不分有無雞鳴,最是公平地將萬物普照。


亮之前,適就醒了。


被餓醒的。


穿越前一日三餐頓頓有油,過來後平民家裏一日雙餐,基本沒什麽油水,一個個飯量大的嚇人,可是怎麽也吃不飽。


昨個夜裏,他夢到了大白饅頭,也不知到底是餓的,還是因為白饅頭像極了女人身上的某物。


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做一場好夢都是可以與人共享的故事,隻是適的這個故事卻沒法,因為哥哥嫂子甚至整個商丘的人都不知道饅頭是何物。


麥子需要磨掉外麵那成麩皮才能成為麵粉,有了麵粉才能蒸饅頭,此時磨盤還未普及出現,麥子隻能如同大米一樣煮著吃。


出門洗臉的時候,適無可奈何地苦笑著。


昨晚上那個前世廉價的、一塊錢買兩個的夢,到了如今竟是貴為子亦不可得的幻想。


冰涼的水撲在臉上,猶存不多的睡意全都被抹去。


提著瓦罐去城中的一口井旁取水灌滿自家的大陶罐,簡單的桔槔杠杆不需要彎腰,用力一壓繩子就會順從地從另一端地井中提上來陶罐。


街上已經開始有人為活著而忙碌,適想著今還要去浸麻,回去吃了口昨夜剩下的涼粟米飯,和哥哥嫂子了一聲去了城外。


這時候尚未有棉花,從中亞傳來的亞麻也還沒在中原生根,原始的檾麻撐起了底層的衣衫。


城外浸麻的池塘發出難聞的臭味,黑乎乎的,大量的微生物不舍晝夜地分解著麻上的木質素和膠質,留下可以紡線的纖維。


這是城中公用的浸麻池,每家分到一塊地方,也不怕別人偷走。


倒不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隻是浸麻才是第一道工序,後續的晾幹、分條、搓勁兒、紡線才是最麻煩的。


昨田間老人所的兩個錢一斤的麻皮,指的是道搓勁兒之前的工序都完成的麻皮,而不是這些泡在臭水裏的原料。


站在池邊,略微掀動那些捆成一團的檾麻,一股讓人作嘔的臭味擾動著適的舌尖,胸悶至極,他上輩子雖也算是“少賤而能多鄙事”,可彼時的彼事終究不比此時的鄙事。


不少的女子也赤著腿,站在臭烘烘的池水中,將幾個月前親手泡下去的檾麻撈起來,適捏著鼻子忍著這股味道,找到自家的那些檾麻用力向上拖拽。


等太陽升的很高的時候,人更多了,一種名為歡悅的氣氛也隨著陽光的照耀而升溫,鶯鶯燕燕的平民少女和渾身力氣的農家夥,穿著偶爾濕漉的衣衫,有心或是無意的肌膚相碰總會蕩起漣漪。


站在適旁邊的一個夥子盯著對麵的一個女子,忍不住唱了一句。


“東門之池,可以漚麻。彼美淑姬,可與晤歌。”


“東門之池,可以漚紵。彼美淑姬,可與晤語。”


“東門之池,可以漚菅。彼美淑姬,可與晤言。”


亮麗的嗓音劃破被臭烘烘的麻水逼的有些凝滯的空氣,引來對麵幾個女孩的笑聲,大膽潑辣的便故意扭動著腰肢,跪在那整理麻捆的姿勢勾勒出一個熟透的桃子。


唱出去的歌聲與目光匯到一處,那個女孩子大膽地抬起頭,端詳著對麵唱歌的夥子,許是看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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