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刺柏樹陰話天下（下）(1/6)

眾人這才知道，先生竟是借這個故事，講起了下大勢。

適知道眼前這位老先生向來心懷下蒼生，一生踐行理想，隻為兼愛非攻。聽到先生感慨一句，自己也應景地跟著慨歎了一句。

他剛剛穿越而來，又沒有遊曆諸國四方，並沒有親身體驗萬民之苦、征伐之亂，卻知道自己這一聲歎息必是先生所喜歡的。

果不其然，歎息之後，先生看了適一眼，微微頷首以示鼓勵。

“剛才適起買履的故事，到墨者的辯術，不僅僅可以用來與人爭辯，更可以用在別處，我才有此感慨。值此亂世，我們墨者終究要以終結者亂世為大義，其餘均為道。”

的這，先生想起自己奔波一生，可到如今卻比自己年輕之時的下更亂，又想到之前自己的那場大病與病中別人的質問，便是一生從未露出無奈疲憊的他也連連歎息了數聲——大限將至，自己的理想能看到實現嗎？自己的這些弟子能將墨者之學發揚光大嗎？這亂世會有一可以終結人人安康嗎？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今日不知道怎麽就有了這樣的感歎，看著席地而坐的一眾年輕人，這些還算不得他的親傳弟子，但還是了這些如秋風般蕭索的話。

“我這一生，罵過儒生豬狗不如，但卻對孔仲尼讚賞有加。唯獨一次不好的評價，便是有人問我，你墨翟應該選聖人為子。若是這麽，仲尼六藝精湛、通曉禮義詩書，這正是聖人啊，難道不該選他為子嗎？”

儒墨向來不和，樹下的眾人當然知道。儒者墨者是禽獸，墨者儒者是豬狗。此時的儒生六藝尚有禦射之術，墨者這邊更有劍客遊俠，雙方不止動口而且動手，矛盾早深。

樹下眾人抬頭，都想知道自己尊重愛戴的先生是怎麽回答的。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似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從樹葉間滲出的陽光落在臉上將那些堆起的皺紋耀出斑駁的溝壑。

許久，老人的喉頭一動，緩緩道：“我，仲尼的那些東西，並不是他自己想的，而不過是前人所作他學習的，這就像是數著別人契約上的數字自己有錢一樣，這算不得聖人，當然不能選他當子。”

“當年武王伐紂後，廣封親戚、製定周禮，這樣自然是聖人。可如今下已變，分封建製已然讓下大亂，周禮古板以致無人遵守，這時候便是學了又有什麽用呢？”

“何謂聖人？四百年前分封建製定下周禮夏君夷民的是聖人。如今星辰變化日月更易，再用那些當然便不再是聖人。誰能製定出如伐紂後分封建製的規矩、誰能製定新的善惡禮儀並使大家都遵守，誰能終結這亂世，誰才是聖人，才可被選為子。”

“正如製作車輪，輪框當然要輮，但是輻木如果也要用火烤的話，便是不智迂腐了。輪框與輻條不同，四百年前的聖人又怎麽能和如今的聖人一樣呢？這分封建製周禮禮製，便是輮輪，可惜如今這下不是輪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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