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學藝

古時的六藝指的是射、禦、書、數、禮、樂，即射箭、騎馬、寫字、數算、禮數、音樂。範英以被稱為六藝聖手，當然是樣樣精通，其中尤以樂為人稱道。

阿顏本以為範英以隻教她書數禮樂，射禦應該不會教，但事實是範英以一開始就教她射禦。射箭隻要有一塊地方即可，而騎馬在山上是沒法教的，範英以就每天帶阿顏下山去學騎馬。

阿顏是來學琴的，她不隻一次跟範英以提過，但範英以回她：“我就是在教你學琴啊，這是我的方法，如果你不想學可以不學。”阿顏隻好咬咬牙學起騎馬來，學了一個來月，聰明如阿顏這般的，也隻學會在馬上讓馬小跑，不過這已讓範英以高興不已。

騎馬告一段落，阿顏就學起射箭。

阿顏力勁兒小，弓都拉不來，這也很好地說明為什麽騎馬的時候很多情況下馬是不聽她的話的。

後來範英以不知道從哪兒淘來一支弩機，上好弦後讓阿顏射。

阿顏眼勁兒好，剛開始沒手感，射了幾天後漸漸適應，竟能十之八九射中三十丈之外的樹。範英以高興不已，讓阿顏躲四五十丈外的樹幹，竟百發百中，六七十丈時已是強弩之末，未及已落地，但範英以還是很高興，說阿顏是個男子的話將來必是百丈之外取人性命易若反掌。阿顏聽說是取人性命的東西，嚇得一連好幾天都不肯學，範英以歎道：“終是女子啊！”

之後範英以也沒再教阿顏射箭，改教書數。

阿顏的字雖然秀氣，但終歸幼稚，範英以將自己所寫的字帖近千讓阿顏臨摹，說寫字一要寫得對，二要寫得工整，三要寫得有神采，隻能靠平時的勤奮，遂叫阿顏每日臨摹百帖讓他來指正。

數算對阿顏來說就比較容易，她過目不忘，過耳亦不忘，心算也快，範英以也樂得輕鬆，隻教她加減倍除之法以及測圓術之類（古代的數學沒有普及得那麽深，隻教些實用的）。

禮是最繁瑣的，範英以要阿顏背《禮記》，問的卻是《禮記》之外的問題，不過阿顏的回答卻讓範英以很高興，問了才知道，阿顏將範英以家的書幾乎全背了下來，範英以所問的不過是舊酒裝新甕。

時間過了一年，阿顏已經十二歲了，範英以終於開始教她學琴。

第一天學琴，範英以就跟阿顏說：“想學好琴藝，須先學愛琴，隻有你視琴如命，才能有所回報。世上之人何其多，但知琴者卻少，知琴音者就更少，能通琴者幾無，你知道為什麽？”

阿顏搖搖頭。

範英以道：“知琴者少，是因為世間庸庸祿祿的人太多了，少有人靜下心來；知琴音者少，是因為即便能靜下心來，卻因對樂理沒有通感而不能究竟；而通琴者幾無，那是因為即便能靜下心來，又能通感樂理，卻始終隻將琴視為玩物，這樣的人又怎麽能懂琴呢？”

阿顏聽罷，低著頭，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雙目一亮，抬起頭看著範英以，重重地點了點頭。

範英以問道：“阿顏，你是想學這三者中的哪一種？”

“通琴者。”

“所以你要學會愛琴。”

阿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日子，阿顏就開始跟隨範英以學琴。範英以不愧是名聞天下的琴師，阿顏每每遇到彈法上的困難，範英以總是非常輕易地解答，而阿顏在彈奏過程中出現的極細小的誤差範英以也總能幫她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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