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憶與惋惜

待到水麵不時的冒著少量氣泡，一個人的腦袋從水底潛出趴在搜救艇邊緣，摘掉頭燈，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交替出壓抑心髒與肺活量的二氧化碳。

幾個人同時用力，拉他的手，提他的腿，人就隨著這股子氣力躺進了艇上。

呼吸急速，憋氣時間過長，體力再好也難免覺得力不從心了，任由隊員們對他進行控水自救，不然肺部積水太多很容易引起肺炎，這對日後的工作是極有阻礙的。

高喊男人蹲在中等身材男人身旁，拍拍他的肩頭。笑容滿意與溫和，讚同與認可：“好樣的，小夥子！不愧是我的手下，表現不錯。”

中等身材男人喘著粗氣，臉麵泛著水滴的透明的白光，對著他的目光點點頭。

“屍體已經打撈完畢，大家劃著艇子返回壩邊，回去以後好好休息。”高喊男人站立身體囑咐道，他不能過多的去關照某一個手下，或者針對某一件事情，那樣會使大家心裏產生不平衡感。

所以慰問的話語說完了，工作自然而然結束了，就像現在一樣，安之若泰的恢複了起初的鎮定……

當屍體被人抬到壩邊的時候，姚瑤頭發淩亂，麵前的幾縷青絲遮擋在麵頰上，隱約透過微弱光線，她雙眼緊閉。麵色不是慘白的色澤。

是被水嗆後憋氣憋得青紫，手裏攥著的石頭在接觸地麵發出碰撞的聲響，滴答滴答的水珠順著頭發滴入地麵，濕了一片。

屍體早已冰涼透徹，白卉攜同男人和眼鏡男走至距離一米的地方停住，白卉瑟瑟發抖，心裏恐慌，捏緊了男人拉著她的小手，男人頓感手中受力，一隻手緊了緊身側孩子的雙肩：“別怕。”

“我沒怕，隻是傷心難過。失去了一個好朋友，恐怕往後……”止住了說下去的聲音，眼光朝向麵前姚瑤手中的石頭望去。指甲折了半截，手指的裂痕經過長時間的浸水已皺巴巴的。

由於失足落水的恐懼應該會不停的掙紮，白卉認為她走的不會好受，臉麵被頭發遮住看不清，但鼻孔，耳朵，這些細小的地方很多水中的汙穢物，還是被細心的白卉看在眼裏。不過被泡時間長了，水腫是肯定的，肚子脹大也是必然的。

眼鏡男走過去用手觸碰一下屍體，水會流出來，撩撥了麵前的頭發，麵目已經腫脹的無法辨認。他自己心裏都咯噔一下。暫時的恍惚瞬間收斂，轉過頭對準男人說道：“人已經撈上來了，是不是該通知她的家人，這會也不好辦，其他剩餘的事情該怎麽處理呀！”有點點慌不擇路，拿捏不準接下來的情況。

白卉這才看的真切，竟然是一句話說不出來：“這還是姚瑤嗎？”那個曾經受不得任何氣，跳腳跟秦蒔頂嘴的人，拿著棍子追著大他一屆的男孩滿街髒話連篇的人，提溜著青蛙用吸管吹青蛙屁股的人，翻牆偷鄰居家蘋果的人，還有繃著彈弓打鳥，挖鬆鼠，往別人家窗戶上丟石頭的人，曾經的曾經，她們是那麽快樂，她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肆意玩耍，她走了，再也沒有一個可以為朋友挺身而出為她們與高年級的男同學作對的人了。

以後，還有以後嗎？穀雪、秦蒔、還有她那個形影不離，長相甜美的好朋友，在她逗弄之下可以臉羞紅全身的人，你們都在為姚瑤惋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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