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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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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升一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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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下到一半,沈耽推枰歎息,“大丈夫在世,當以下為棋盤,運籌推演,平亂誅奸,怎可終生鬱鬱,泯然眾人?”


“沈五哥沒喝酒,怎麽就醉了?”


“哈哈,想起江山如畫,如飲滿壇老酒。”沈耽隨手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枰上,“我與十七公子一見如故,這裏沒有外人,不妨暢所欲言。當今子名為至尊,其實不過是名險刻吏,以為憑自己的聰明,能夠玩弄群臣於股掌之間。皇帝登基已十餘年來,百官束手,朝廷荒蕪,奸佞之徒上躥下跳,專門迎合皇帝所好,頻頻興師動眾,又在無用之地大興土木,成開國不過二十幾年,已有衰亡之相。”


“換一個皇帝,和換一個朝代,沈五哥以為哪個更好?”


沈耽大笑,“十七公子果然與我是同道中人,你能問出這句話,就比朝中那些屍餐素位的大臣強上百倍。”沈耽收起笑容,神情一下子認真起來,“如果能換皇帝,就不如直接改朝。”


樓礎不吱聲,手拈棋子來回翻弄。


沈耽趁勝追擊,繼續道:“張氏篡梁才四十多年,定號成二十六年,真正一統下不到二十年,對五國實行苛政,四方人心不穩,西京長安為群盜所圍,便是這東都洛陽,又有多少人忠於張氏?”


“有一些。”樓礎想起洛陽長公主等人,他們是真心效忠皇帝。


“足夠統治下?”


樓礎搖頭,“沈五哥的沒錯,但是——時機不到。”


沈耽點頭,“的確不到,但我有預感,皇帝要做大事,不成,立即下大亂,成了,晚一些下大亂。請十七公子記得我今這些話,等你覺得時機已到的時候,可以找我。”


“謹記於心。”


沈耽微笑道:“樓、沈兩家同氣連枝,家父常,大將軍雄韜偉略,千古一人而已,論盡下英雄,唯有大將軍值得追隨。”


兩人又聊一會,沈耽似有不盡的話,可廳裏的沈聰、樓硬喝得酩酊大醉,沈耽隻得帶兄長回府,樓礎也回自家,不讓老仆服侍,獨坐室中回想沈耽的每一句話。


沈耽與馬維很像,高門之子,年紀相仿,為人豪爽,喜歡結交各類朋友,願意的話,總能與初相識者“一見如故”,但也有明顯區別,沈耽更隨和些,讓人感覺不到家世的影響,馬維則總是有意無間地強調“帝胄”的身份。


分析過這兩人,樓礎又琢磨皇帝,還是一團混亂,沈耽得對,皇帝必然要做大事,可是沒人能猜出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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