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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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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非禮也要看對象!(2/6)

不能動了,書生就那麽合著眼靠著,雖然虛弱,看起來神情卻很放鬆,眉目安靜,長發半垂在肩頭,比起書生的儒雅和沉靜,這書生半歪在那裏,身上卻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老王大夫又進屋寫了一張藥方,這次藥減少了許多,也不叮囑袁嬌嬌別的了,隻說:“看起來似乎無大礙了,且吃了這藥再看看吧,明日老夫再來。”


袁嬌嬌道謝,又倒了茶給老王大夫喝,等著拔針。


這功夫裏,院門處又響,是王嬸扶著彩鳳來了,彩鳳手裏還挎著一個籃子。袁嬌嬌忙迎出來,瞧王嬸走路確實一瘸一拐的,忙上來攙著,王嬸似乎覺得自己崴了腳還來串門有必要跟袁嬌嬌解釋一下,便笑著說:“崴了腳,在家坐著悶得慌,想起這幾日沒來你這裏瞧瞧你了,恰好昨日逛廟會我和彩鳳看中了一塊衣料,給你們姐妹一人扯了一塊,你瞧瞧可喜歡?”


彩鳳已經從籃子裏拿出了布料遞給袁嬌嬌,說:“寶藍色的秋裏穿正好,又襯膚色,姐姐我們一人做件褂子怎麽樣?”說著又自己湊上去在衣料上比了比,這才遞給袁嬌嬌。


袁嬌嬌忙推回去說:“我不能收,平日裏已經很麻煩嬸子了,幫我的忙實在數也數不清,該我送嬸子才對——”


王嬸慈祥的笑著說:“你想孝順我以後有的是空兒,我瞧著你姊妹們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心裏高興,拿著,改日姊妹們一道去裁縫鋪裏把衣裳做了。”


說著拍了拍袁嬌嬌的手又問:“咦?那兒躺著的那個就是你救回來的書生?”


袁嬌嬌為難的拿著衣料,回頭望了望,對王嬸點頭道:“是,昨日賣豆腐時在桃花街碰上的,看他病得厲害,這才帶回來想讓王爺爺看看,今日看起來似乎是無大礙了。”


王嬸一邊點頭讚歎:“你這孩子就是心善。”一邊也不要彩鳳攙扶,微微瘸著便直來到了那葡萄架下。


審視了那書生一番,王嬸想是想問些話的,但見那書生一身的銀針,又合著眼,站了站,便隻咂舌道:“嘖嘖,不知道幾時才得好起來——”


彩鳳也圍過來看,評論說:“嬌姐姐,這書生看起來比昨日好多了,昨日那個嚇人,臉色跟我姥爺死的時候一個樣兒。”


話一落地王嬸就嗔了女兒一眼,說:“怎麽說話呢,這麽大了說話還是口無遮攔的。”說的彩鳳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書生倒是紋絲不動,這時王嬸又說話了,問袁嬌嬌:“你給這書生抓藥花了幾多錢啊?……唉,如今世道不好,你一個姑娘家起早貪黑的做那麽幾鍋豆腐,能攢幾個錢,這一下子都搭進去了吧?……這書生若是能走了,依我之見不如勸他到別家去養病,咱們這條街上朱大戶家員外是個良善人,這書生在他家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一定行……伺候病人是個苦差事兒,況且你還要起早貪黑的做生意,也沒那個時間,養活一口人也要多費口糧不是,現在黃豆也貴了,雖然……”


王嬸站定在竹床前,一臉憐憫之情、語重心又長的開始和袁嬌嬌閑聊,袁嬌嬌知道書生是醒著的,隻是在閉目養神,便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讓王嬸:“嬸子咱們到屋裏坐吧,這裏太陽大,怪曬得慌——”


王嬸卻站定了位置絲毫不為所動,直到將這一篇養家糊口的賬目和袁嬌嬌算清楚了,這才瞅了書生一眼,抬腳往屋裏去。


袁嬌嬌知道王嬸心裏在想什麽,看著人心不壞就是嘴巴有些尖利的王嬸那胖胖的背影,她忍不住搖頭一笑,正要轉身,卻見那書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來,寒星一般的雙目微微的望著她,那目光的含義袁嬌嬌看不懂,詫異的一定神。書生卻又淡淡的垂下了眼簾。


袁嬌嬌想說點什麽,想了想又沒什麽好說的,便將那碗沒動的豆腐湯端起來,也就轉身進屋了。


屋裏,王嬸和彩鳳圍著老王大夫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這書生的病,書生的病老王大夫也講不清,所以他隻是含混的說這書生不曉得得了什麽病,五髒都在出血,估計幾個月之內都下不了床,病得很嚴重之類的。


王嬸母女問了一番,便開始和老王大夫閑聊別的,袁嬌嬌家的主屋是老屋,磚燒得好,冬暖夏涼,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閑聊喝茶倒是很適意。


袁嬌嬌也拿出針線活來做,實際上她一個人穿衣,能用多少針線,現下做的兩雙鞋子便有一雙是給王虎的,但此時王嬸在,她就不好意思再做了,隻把自己那雙拿來描花樣子。


老王大夫拔針之後,書生又躺下了,袁嬌嬌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書生隻是虛弱的搖了搖頭,書生雖然虛弱,每個表示卻都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勁兒,袁嬌嬌遂又順著他了。


快到正午時分的時候,王嬸家來了客人,王嬸這才扶著彩鳳走了。


袁嬌嬌便打點出門買黃豆抓藥。


臨走之前又將豆腐湯熱了,重新放在竹床邊的小杌子上。


書生覺察到她來,睜開眼對她點了點頭,意外的開口說話,費力的說了兩個字:“有勞。”


文縐縐的,但並不靦腆歉意,反而有種……有種袁嬌嬌也說不上來的感覺,反正就是覺得自己照顧他是應該的,而且,自己照顧的還遠遠不夠……


這是神馬感覺呢?為神馬會有這種感覺呢?


袁嬌嬌出門的時候還微微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思索相……


袁嬌嬌推著借來的木車,車上有兩筐豆腐渣,車把上掛著一包嫩豆腐。


豆腐渣是給米鋪老板的,他們家賣米兼養豬,袁嬌嬌的豆腐渣沒什麽用,就送給米鋪老板,折算一定斤兩的黃豆。


而車把上的嫩豆腐自然是給王虎準備的,王虎好喝酒,喝酒喜歡吃魚頭燉豆腐。


小推車推了這麽久,袁嬌嬌還是掌握不好,歪歪扭扭小心翼翼的推到流鶯街,就看到王虎光著膀子大岔著雙腿坐在梧桐樹下,和左右鋪子裏的掌櫃們在打麻將,周圍站了好幾個看熱鬧的。


有人看到袁嬌嬌來了,碰碰王虎的胳膊:“王哥,你妹子來了。”


王虎正聚精會神的盯著手中的牌,聞言一動不動,直到那人又推了他一下,他罵了聲娘方不耐煩的抬頭,往街口隨便的看了一眼。


一眼正看到袁嬌嬌滿頭汗水的推著小木車走過來,王虎忙將手中的牌往桌上一頓,霍啦一聲站起來叫道:“嬌嬌——”


複又盯一眼桌上的牌,威嚇眾人道:“都不許動!等我回來再打!”


這才一手扒拉開眾人,小跑著向袁嬌嬌迎去。


牌桌邊頓時發出一片壓抑的唏噓歎氣聲。


王虎趕過來接過袁嬌嬌手中的車子,像推玩具車一樣,輕輕鬆鬆的架起來就往米鋪走,一邊道:“十日前剛買過黃豆,怎的今日又來?可是張順那廝坑你,給的斤兩不夠?”說著兩道虎眉就豎了起來。


大正午的天氣確實熱,袁嬌嬌拿袖子擦了擦額上滾滾而下的汗珠,忙說:“不關張順的事,是我有幾日做了兩鍋,黃豆用得快,聽嬸子說黃豆黑米過些天還要漲價,我便想早些買了,可以省些錢。”


王虎聽了道:“他敢漲價你的渣也漲價,怕他怎的!以後這渣也不必給那廝送,叫他每日到家去取,你給他送還應要他工錢才是!”


王虎雖然體格強悍性格粗獷,實則於人於事上心思都很精細,買賣的賬目算得向來是一清二楚的,是以這九街十八巷的人既怕他也服他。


車子推到張順的米鋪前,張順正坐在櫃台後剔牙,一看王虎來了,忙屁滾尿流點頭哈腰的出來,一口一個王哥袁姑娘,張順這人平日慣會欺軟怕硬,短斤缺兩坑蒙婦孺老幼,是以袁嬌嬌看他這個樣兒心裏很解氣,也就不阻攔王虎的灑落。


王虎在鋪子裏一會兒挑他的秤不準,一會兒說他的豆粒兒不夠圓,一會兒說蟲蛀了一會兒說米陳了,又挑肥揀瘦挑大嫌小,把張順狠狠的折騰了一通,這才裝了兩大袋顆顆滾圓粒粒飽滿的黃豆碼到了車上。


算清了賬目,交代了取豆渣的事兒,這才拍拍張順的肩膀安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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