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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尾聲(下)

是夜,帝都的天空被血染紅。


太子府,李紛飛略顯沒落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渾身染血的中年男子,他不是一個好人,可是此刻,他不過是一個想要保護自己妻子兒女的男人而已。


“李紛飛,孤的命你盡可以拿去,但是旦兒他什麽都不懂,他也是皇裔,可否,可否留下的他的性命?”此刻的太子看起來是那麽的狼狽,眼神從之前的暴怒,陰鬱,到現在的有一些遺憾,不舍,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哀求,這種情緒對於他來說恐怕從來都沒有過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某一些時刻的時候,人才會真正的去反思,在自己的生命裏麵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殿下,陛下說過,隻究首惡,不問從犯。”李紛飛微微一歎,無論那位皇帝是多麽心狠的人,又無論這些皇子們都做了什麽樣的事情,血脈天性之間的親近都讓他們可以輕易的原諒這些已經失敗了的人。


“好,孤,且信你一次,來吧。”太子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明黃色長袍,緩緩的坐了下來,李紛飛的眼神很複雜,在他的印象裏麵,這位太子殿下凶狠暴戾,神色之中永遠藏著一絲陰騭,看人的眼神猶如毒蛇。


而這一次的帝都流血夜,罪魁禍首當然是那位陛下,可是這位太子殿下也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當李紛飛第一次看到手中對於這位太子殿下的調查報告的時候,心裏對於這位殿下的認知就徹底的顛覆了。


一個在三年裏麵刺殺自己的父親十六次的太子,要皇帝怎麽去麵對他?


就算是這樣,一直到了現在這一刻,皇帝都還是留有餘地的,這讓李紛飛對於皇帝的軟弱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若是不這樣放任,若是……


李紛飛沒有再想下去,這樣的事情不是他應該去想的。


“陛下,自大學士以下,百官去了三分之一,陛下,這樣下去,天藍會垮掉的。”韋三白的聲音顯得有一些悲傷。


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天藍的這位皇帝,身為一個帝王,他是不合格的,不夠心狠,心思雖然細膩,但是卻缺乏決斷,或許當初他當上這個皇帝也是一個意外吧,所以一直以來,他那顆沒有經曆過太多的政治鬥爭的心腸太過軟弱,結果就是導致了自己立下的太子在他的一味縱容下勾搭朝臣,皇帝在的時候到也沒有什麽,可是一旦皇帝駕崩,剩下的皇子還能活下來幾個?


韋三白知道自己這個老友為什麽會選擇段雲飛,不是因為他的能力最強,僅僅隻是因為段飛雲是所有的皇子裏麵最重感情的一個人,他身上有著皇帝年輕時候的樣子。


“活到最後,才真正的活清楚,韋兄,老四那邊,就請你多多照顧了,朕,累了。”皇帝的表情顯得很疲憊,對於韋三白,他的感情相當的複雜,這是一個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超越的人,他感激他,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戒懼,或許,自己錯了吧。


五日後,段飛雲登基,同一天,李紛飛離開了帝都,充軍西北。


二十年之後,望著帝都高大的城牆,李紛飛慨然而歎,陛下,李紛飛回來了,你,還是你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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