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4)

可以看到路人正在對他指指點點，淩文湖想聽聽那人在說些什麽，歪著腦袋聽了半晌卻是什麽也沒聽見，隻得淡淡一笑，憑記憶慢慢向前走去。

熟悉的大門終於出現在眼前，是探花府嗎？淩文湖步上台階，伸手輕輕一推，府門發出“吱吱呀呀”嘶吼般的響聲，緩緩打開。

探花府一如既往，沒有什麽不同，一牆薔薇早不見嬌俏的紅豔，隻剩滿枝綠葉隨風搖曳。

淩文湖沿著小徑向裏走，青石子鋪就的路蜿蜒綿長，似乎走了很久，方才走進自己熟悉的臥房中。

房間裏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模一樣，案頭那幅卷起來的畫像依然擱著。淩文湖悄悄走過去，展開畫卷，畫中人長袂飛揚，瑰姿瑋態，宛然便是河洛之神，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胸口一陣激烈的疼痛，淩文湖捂住嘴，急急放下畫像，掌中一片粘稠的溼潤感，心下卻在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汙了畫。

他不敢再去碰那幅畫，卻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摸出兩樣東西，一樣是塊黑漆漆的牌位，另一樣是個小包裹，解開包裹的活結，裏頭正是淩文清臨死前交給他的字貼。

這字貼……淩文湖怔怔地想著，原本是托蕭懷瑜轉交給淩文俊的，可如今……他閉了閉眼，將牌位和字貼一起抱在胸`前。罷了，人死萬事空，這兩樣東西是他的命，不能留給別人胡亂糟蹋，隨他一起走吧！

抱著牌位和字貼跨出房門，回眸再瞧瞧這個與小晏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淩文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人也在這裏住了一個月呢！

好像有些舍不得離開，淩文湖自嘲地一笑，終於轉過身去，不再回頭。他記得很清楚，公子的墳在橫翠山腳，公子的骨灰撒進了山下的橫翠河中，從今往後，便永遠陪在公子身邊吧！

夏日的郊外，荷風送暖，淩文湖一步一步慢慢走著，無視路人的側目，一直走到橫翠山下。

波光鱗鱗的橫翠河就在眼前，淩文湖微微含笑。當年，就是在這兒，他把公子的骨灰撒了下去，也是在這兒，他一刀刺中梁殊的心髒，從此再無遺憾……

真地再無遺憾嗎？淩文湖覺得將死之人不必去想這個問題，他空出一隻手散開長發，抱著牌位和那本陳舊的字貼緩緩走進河中，激流漸漸包住了他的身體。

長發飄浮在水麵上，淩文湖下意識收緊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是此生嚐到的最後一口空氣了，卻並不甜美，帶著幾分苦澀與辛酸，幸好，他昏沈沈地想著，幸好沒有絕望，沒有悲傷……

搖搖晃晃地沈入水底，橫翠河的水下與當年並無二樣，淩文湖記得，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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