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1/4)
枯瘦的孩子,稀拉拉的頭發,安詳的睡容,有什麽東西堵在心口,又酸又澀,幾近落淚時卻忽然想起一個人嘲笑她是“好哭鬼”。
眼淚竟神奇的回去了。
丫丫的娘親匆匆趕來,老遠就見薛藥使抱著自己的孩子。
“丫丫娘,你快過來,她燒的好厲害!”玲瓏顫聲道。
小孩子受到驚嚇就會發燒,小時候弟弟被嚇過,險些燒沒了。玲瓏抱起孩子就往廬舍跑,丫丫娘打了一桶井水,兩個人不停的給孩子擦著。
罪奴生死由天,根本不會有人給藥問醫。
病了就用最原始的方法診治,活不活全看命。
不斷重複的在涼水裏洗棉布,擰幹鋪在孩子身上,很快又被孩子灼熱的溫度烤幹。丫丫娘親的動作漸漸緩慢,絕望的看向玲瓏。
年輕男孩的脖子一圈青紫痕跡,額頭還帶著傷,汗水浸潤著傷口破皮的邊沿,肯定很疼,他隻顧手裏的動作,大概忘了不適。
馮藥使站在院裏說風涼話。
“救的這麽親,八成看上小賤/奴的娘。”
周圍乘涼的人會意,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自甘下/賤,不知所謂!”馮藥使繼續說。
各種粗俗難聽的話在玲瓏腦後徘徊,她恍若未聞,手裏的動作不曾慢下半分。丫丫娘含淚飛快的睃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玲瓏覺得嘲諷也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換成秀之先生那樣的人嘲笑她,她肯定會臉紅反思,馮藥使這樣的,實在不足為懼。
誰比誰高貴呀?
“若是……幫我把她埋了。”猶豫半晌,丫丫娘平靜的說。
玲瓏轉目探向她,平日裏甜暖的眉目一點一點的犀利起來。
“她是你的孩子!”玲瓏厲聲道,“還沒死你就放棄她!你怎麽可以放棄自己的小孩?!”
“難道活著做奴?”婦人的聲線陡然拔高。
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大氣的女人,忽然有勇氣對藥使喊。
誰又能說,這不算母愛?
玲瓏當即推開這個幾近崩潰的母親,抱起小女孩就跑。
“丫丫……”婦人哀嚎一聲,失聲痛哭。
狠狠擦了把眼淚,玲瓏緊緊咬著唇角。
丫丫的睡顏紅彤彤的,抱著她,玲瓏如墜冰窟般瑟瑟發抖,仿佛又看見了那一年的姐姐。
她從未跟人提起過姐姐。
十三歲的鄉下女孩,卻有一身太陽都曬不黑的嬌/嫩肌膚。
逃荒的路上,爹娘輪流看護弟弟,隻有姐姐寸步不離守著她,唯恐她走丟。
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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