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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文工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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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沒名的胡同賽毛牛。1


毗鄰後海,在地安門以北,鼓樓前臉兒,有一條北京城最老的斜街,名叫煙袋斜街。那細長的街道好似煙袋杆兒,東頭入口像煙袋嘴兒,西頭入口折向南邊,通往銀錠橋,看上去活象煙袋鍋兒。2


胡同裏的人家,偶有幾戶大門前兒栽了家槐榆錢,夏日一到便是蓋了一截道兒的陰涼。


這胡同裏的四合院,一院兒裏總住了好幾戶人家。東南西北,一家一個屋脊山頭。


院兒中間有口井,三步外是一拚湊起來的四口石槽,中間兒壓一烏黑綁褸布的水龍頭。井口邊兒也栽著洋槐,茂密的枝幹撐出一片樹蔭,壓得井口烏洞洞的黑。


時值正夏,那樹枝兒上還趴著三五隻知了,一過了午時就吱吱叫個沒完。心躁的聽了恨不得一掃帚掃個枝兒禿,心靜的,倒也能聽出些樂曲的滋味兒來。


蔣珂端了瓷盆去井邊打水,一撂下木桶,井裏水花四濺,“嘩啦”一聲驚得枝條兒上趴著嘶叫的知了振翅飛了幾隻。她穿著印淺紋兒的對襟薄褂子,很土舊的款式,袖子卷得很高,直掖到胳膊根處,露出兩條白嫩如藕節般的胳膊。


天氣熱,她額頭上密密浮著的全是汗珠子,滲過眉毛就要流到眼睫上。她怕汗水進了眼醃得慌,便抬起胳膊胡亂擦抹了兩下,把汗給抹了去。而後仍去拽井口裏的麻繩兒,一手挪過一手地往上拉木桶。拎了小半桶清涼的水上來,倒進瓷盆裏,抄起涼水往臉上撲熱汗,隻覺渾身都跟著打了個激靈。


這會兒是午後,上著班的大人自然都不在。沒班上的老輩兒都歇在屋裏睡午覺,打著呲了縫兒的芭蕉扇子,扇一星半點兒的涼風,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像蔣珂弟弟那樣皮的小男娃兒閑不住,吃了午飯就拿上兜網長棍麵團出去粘知了了。有時粘一大碗回來,撂在土炕鍋裏一烤,就是噴鼻的知了香。


因為沒有鬧騰的人,此時院兒裏除了蔣珂洗臉這一點動靜,隻有北屋的窗縫間漏出來一縷悠悠揚揚的樂曲,放的是《梁祝》,小提琴演奏的。在這午後悶熱安靜的大院兒裏,摻入了一股淒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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