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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亂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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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2/4)

如沉睡嬰孩般的臉時,還沒有複蘇的心痛,便又重新席卷而來。


但願她隻是睡著,但願她的夢中沒有痛楚,可是,一切隻是但願,但願而已。


喚了三次蟬兒之後,他便不再喚了。她和他一樣,同樣是睡眠輕淺的人,縱使睡得再沉,任何一點輕微的動靜都會讓他們醒來。


而她沒有醒。那麽她便不是在睡。


當班的宮人拿來他的衣服,穆笙緩緩地披衣起身,天已經蒙蒙亮,可是他已決定不去早朝。以天子之權廣,他竟然不能拯救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樣的君王,豈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麽?


難道他便這樣眼睜睜地看她忍受苦楚,然後靜靜地離自己而去麽?


不能。他雖然素來對穆清沒有什麽好感,卻牢牢地記住了他說過的一句話:“解鈴還須係鈴人”。而這個鈴鐺,卻是他不願再見的太後所係下的。


想到太後,昨日發生的事曆曆地在腦中呈現出來,竟像是一場再真實不過的夢一樣。


前朝從來未有過這樣的先例,和丞相等人商議的最終結果,差遣太後去鳳陽守皇陵,任何非奉聖詔不得相見。


在商討的過程中,多是大臣們提建議給意見,最終的結果也是由他們斟酌定案,穆笙自己並沒有說什麽話。他自十歲那年和太後生分,這麽些年中,已經習慣了對她保持冷漠。他便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冷漠了,即便是遣送自己的生母去一個生死難卜的將來,心中也沒有多少波瀾。


他刻意地讓自己去忘記,在宣布處分的詔書上蓋下印章時,心中驟然升騰起的那陣巨大的苦澀。


太後連夜便遷出了宮,趕向萬裏之遙的鳳陽。他這個做兒子的,終究是沒有前去看她一眼。聽說她在走之前十分平靜,對任何人也沒有留下一句話,包括自己。


心裏終究還是有些苦澀的,雖然那苦澀已經被自己有意隱藏得不著痕跡。這些天以來被憤懣和憂傷,鬱結填補得滿滿當當的心在恍惚中被太後的出走拉開了一個缺口,似乎真的少了點什麽。而許蟬兒的缺失,則使得他前所未有的孤獨起來。縱然他生來便是冷清和孤寂的,卻從不曾似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如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一般,沒有依托,也看不到彼岸。


望著許蟬兒昏睡中的臉,依稀又想起在初秋初見她時,她那鮮嫩如春草的臉龐;而如今,卻隻剩一張沒有血色,失去了光亮的白皙的臉,無聲無息在沉睡在不知何方的夢中。穆笙的深思一時間便有些恍惚起來。


朦朦朧朧中,隻聽得殿門外傳來一聲通報,影影綽綽是說賢親王來了。他來做什麽?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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