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蘇可晴的反問僅僅是短短一句話。
即便她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陸繹深也能清晰知道她此刻的怒意。
靜靜燃燒的怒火,幾乎把她逼到極限的言語和行為,被激怒到極點,蘇可晴的大腦反而愈發冷靜。她凝視著陸繹深,言語幾乎飽含逼問的意思,要從他口中得到能夠平息她的怒火的答案。
自己被折辱她尚且能夠忍耐,然而卻涉及她的父母,還把如此惡毒的言語加諸在她還在病床的父親身上,她不覺得自己想要反擊有什麽錯誤。
她幾乎要被陸繹深氣笑。
沒錯,她是愛著陸繹深,卻是第一次知道陸繹深居然是如此無法明辨是非的人。
她蘇可晴就這樣安安分分地在這裏和友人談話,卻被莫名找上門說了一通莫須有毀她清譽風評的話,結果到頭來在他眼中卻好像依然是她的錯——礙眼。
這種時候蘇可晴反倒能夠直視自己的感情。
她深愛著陸繹深,即便一直因此而痛苦,卻也會因為每一次看到他而感到充實和幸福。即便知道這樣的感情對自己而言不過是個無望的折磨,卻也難以放下,也難以說服自己去努力遺忘。
是了,那麽多年積累起來的愛意,怎麽可能說忘就忘。
但是,失望也的確在積累。痛苦也的確在積累,她的愛意變得嚴苛,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審視著陸繹深的行為,增增減減積累減少,誰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呢?
愧疚和心疼充斥在陸繹深的心底。
忍耐著酸楚質問自己的姑娘,怎麽看都是作為受害者的一方。
他何嚐不想擋在她的身前,讓那些對她不利不友好的東西統統灰飛煙滅,但他卻是不能,甚至隻能站在傷害她的人的身前,以為了保護她的安全這種理由做著挫傷她真心的事情。
陸繹深看著蘇可晴的表情,看著她透露著倔強的雙眼,心底發軟想要化解這場無謂的爭論。
——然而,他知道,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正有人監視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那個人記錄下來,然後上交給下命令的人。
……這是為了她好。
陸繹深再一次說服自己,麵上的表情變得冷然,仿佛對蘇可晴的質問不屑一顧,甚至覺得她的問話毫無意義。
就仿佛覺得“她的存在便是錯誤”一樣。
他的言語冰冷,甚至字句都是直戳蘇可晴的內心,一字一句像是將刀子捅進去一般毫不留情,即便知道她會傷得鮮血淋漓,也沒有一點要收斂的打算。
“蘇可晴,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對你可沒有什麽好處。”
毫不掩飾的寒意和壓迫感,俊美高大的男人以維護的姿態攬著周詩願,言語間盡是對她不屑的意味。
“爬不起來的東西就該按照自己原本的樣子去做,少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白日夢可救不了你的父親。”
“與其在我們麵前礙眼,倒不如自己消失來得識趣。”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在我麵前礙事,下次,我不介意親自動手讓你滾出我的視線。”
滿滿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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