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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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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1/3)

都飆用熱幫閑計策,鎮日在父親跟前,把先生憎長嫌短,果然那成員外耳軟,不審來由,便把舊師辭去。正欲另延一位,適有張煊拜謁,不敘別事,單把杭城先生比高較下,褒貶一番,然後說到自己身上,道:“聞得宅上要請西席,小子特來晉謁。因有個相知朋友……”怎的怎的讚上一通。成老原不在行,聽見說是府學朋友,一定好的,況兼修儀出口又輕,禮貌說來又好,一說便允。另日請至家間,果然如張煊所說,莫怪他腹中不濟,原來也是個光棍出身。濫冒青衿名色,實是積年“馬扁”。姓裘名屹,表字文蓋。


都飆自從這個裘屹先生,莫說學業漸進,且是師生相得。卻嫌家下煩雜,便移館在西湖莊上,每日嫖賭等情,那件沒有?虧得裘先生薦頭,又添上一個新友,姓詹名直口,獨有變賣行中,一發即溜,都飆凡有缺乏,即便謀之於詹,無不應手。此最為得力之益友也。原來這詹直口,就是上年替熊陰陽討翠苔做中的,故此與熊陰陽最熟,別人前盡是隱瞞,惟老熊處每每露出些消息一日,老熊聞得女兒有病,便來探望,見過院君,竟進女兒寢室。熊二娘見父親到來,便迎接道:“不知爹爹到來,有失迎候。母親可好麽?”熊老道:“母親慮你不健,特著我來探你。可健了否?”熊二娘道:“論兒身中,頗無不快,但不知因甚每每不樂。”熊老道:“兒在此間,不愁你無衣食,憂他則甚?”熊二娘道:“爹爹有所不知,隻吃我家員外,把大娘忒尊奉過了限。上年依大娘說,承繼都家大官回來,已不是了;目下又聽了大娘法令,把產業盡數分開,與冷布袋一股,都大官二股,其餘剩得些須,俱非實產。我想大事已去,再難挽回,日後不測,如何是好?”熊老道:“是了,是了。


我道成員外也還未窮,怎麽將產業托著內侄變賣,原來分了與他!”二娘道:“有這等事?我道此人雖不務實,或者父親死後不能保守,原來目今變賣,如何勾他消費?爹爹,你那裏聽來?”熊老道:“就是隔壁那詹直口,與一個做閑漢的熱幫閑,又有甚麽小易牙、賽綿駒、裘屹秀才,一班兒朝朝飲酒,夜夜宿娼,把銀子土塊相似,隻怕那些產業,賣得七打八哩!難道員外、院君,一毫也不曉得?”二娘道:“那裏曉得!當時管事的是成茂,此人忠心忠義,收租討賬,一毫不苟。自從逃走了翠苔,老院君不知怎的倒怪了成茂,另用了成華。這人向來油滑,必是通同作弊。


成華既肯隱瞞,兩老何從而知?”熊老歎息道:“唉!成員外辛苦一世,爭來與他恁般撒漫,也不是個長策。我和他既在親中,又是好友,與他說知才是。”二娘道:“爹爹。你若去說,也不為功;不說也不為過。女兒想來不說也罷。”熊老道:“我兒,說與不說,俱係小事,你隻盤盤淚下,敢是何意?”二娘道:“女兒既與成員外一家,自然休戚相關,何忍見著恁般事體?況員外、院君待我極好,他兩人朝不保暮,設有不虞,凡百盡歸他手,這樣一個浪子,諒來保得幾時家業?望他膳養,多是不穩,後來日子正長,想起怎不垂淚!”熊老道:“凡事還有老父在此,你也不必過憂。”二娘道:“論爹爹處,自然可以棲身,女兒想來不是終身之策。


兒有一算,思之極熟,但隻可惜沒個好的去處。”熊老道:“我兒,要尋甚麽好處?終不然想改嫁?”二娘道:“非也。兒念身生於世,形體不全,命運薄劣,究竟都是前生罪孽,以致今生如是;今生若再錯過,來生又當何如?不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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