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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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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1/4)

事情說破他並不驚異,隨之朝我所在的方向笑了一下,笑中所含甚多,但其中洞察明了最是清晰。他患病這數月來家中大小事物悉數堆在身邊,我身心俱疲,忍無可忍,狠狠砸了那碗。


他聽到藥碗落地反而顯得如釋重負:“暴斃惹人起疑。你天天守在藥邊,我何必浪費你一番心意。有毒無毒,都是一份藥。”


我氣得發抖,正要頂回去,卻在看清他神色之後冷靜下來,坐到榻邊,低低問:“不是你。是誰?”


他固執地沉默,臉撇到一邊。我如墜冰窖,驚道:“是……”


“不是。”他搶在我之前截住話端。


我冷笑:“我還沒說,你怎知不是?”


“縱然不能述之於言,旁人皆已認定是他。錯了,不是他。我是病是死,與他無幹。”


他說出那個死字我也像放下心口一塊大石,不再堵得厲害,也就有了力氣追問下去:“你和他認識多久,信他至此?”


“不是信他。”


“不是他也罷。你明知有毒,還是執意如此,你……”


他輕輕接話:“我是失察,發覺時已然太遲。”


“你便求速死?”


他推開話題:“既然你問出來,也好。我也要問問你,我死之後,你有何打算?”


……


“母親……母親?”


沂兒不住地搖我,我這才發覺自己已在這梅樹前出神太久。勉強收拾好神情,問不遠處也在發楞的許珩:“接下來去哪裏?”


他領我們去拜祭許家先祖。祠堂大而幽深,密密林立的牌位上的名字總有幾個是在書上見過或聽父親提過的,我默默上香,待了很久,沂兒抿著嘴跪在我側前,神色看上去無比熟悉,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此時他究竟像誰了。


棺木在家中停靈七天,待親友吊唁。與在雍京的那幾日不同,這裏來得人雖多,卻無一人相識,麵對如潮來客,我才知曉他生前竟有這樣多親朋故舊。稀薄的悲哀在日複一日的答禮中逐漸轉為麻木和無動於衷——他死後榮名無限,封侯,贈高位,賞賜不絕,甲士以護,但我在靈堂之上,想的一直是他去世前一再叮囑的喪事從簡。那時我半是感慨半是怨,生且不由你,死後榮辱,你當真的能由你麽。


他也勉強地笑了,我病糊塗了。


七天過得快,再一日,就要下葬了。最後一日許家閉門謝客,連日的喧鬧沉澱下來,才顯出門庭風度。天一擦黑我便讓沂兒去睡,他不肯,低著頭不敢看我,我也裝作沒有聽見那極力壓抑的抽泣,隻說:“明天要早起,沒有精神不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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