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1/3)
杜淮一驚,幾乎從席上跳起來:“使不得。子舒,你這是做什麽?”
許璟眼波不興,無瀾恰如古井,深幽幽的暗光一轉既去,看得杜淮不寒而栗;許璟隻笑笑:“我回扶央或許一去不還,他還要回來,我力不能及之處,還請你多拂照。”
“你再不……”
許璟打斷他:“孩子在這裏,稍後再說。”
“那好,這不必你說亦是我分內之事,這禮我當不起。使不得。沂兒,你起來。”
許沂毫無頭緒,隻聽許璟要他磕頭,杜淮不受,李雲蘿卻不吭聲。這時許璟又說:“沂兒,沒聽見麽?”
許沂沒有多想,應了聲跪下去,作勢要磕,杜淮忙扶住他,扭過頭去:“你這又是做什麽……”
許璟眉宇間一派清和安詳,神色堅定,全然不見動搖。他的氣色依然很好,但不知為何,杜淮忽然在他麵上掠到一抹暗青的死色。他悚然,再看卻又沒了,但隱隱明白過來,手上力道一鬆,許沂的頭順利磕下去。
杜淮茫然落座,勉強笑著問許沂:“你爹爹抱恙,功課有沒有偷懶啊?學到哪裏了?”
許沂起身後李雲蘿對他招手,他坐到李雲蘿身邊,答道:“在學《春秋左氏傳》。昨日先生講的是成公三年,楚王歸晉人知犖。”
“哦?”杜淮察覺許璟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又問,“背下來了?”
“背下來了。”
“背給你爹爹聽聽。”
許沂遲疑地回頭窺查李雲蘿神色,李雲蘿便說:“杜叔叔不是讓你背嗎,你背就是。背不出來一樣罰。”
“晉人歸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屍於楚,以求知犖。於是荀首佐中軍矣,故楚人許之。王送知犖,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德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兩釋累囚以成其好。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德?’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無怨無德,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告不穀。’對曰:‘以君之靈,累臣得歸骨於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首其請於寡君而以戮於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而使嗣宗職,次及於事,而帥偏師以修封疆,雖遇執事,其弗敢違。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爭。’重為之禮而歸之。”
稚氣的童聲清亮,背罷室內久久沒人作聲。許沂難免擔心,悄悄問:“母親,我背錯了?”
“背得不錯。”杜淮點頭,“夫子教了這篇,還說了什麽?”
“先生說,這是春秋之義。左傳裏春秋之義何其多,還有……”
杜淮搶過話:“好了,學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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