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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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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2/3)

> “你病成這樣能去哪裏?”


“大人說的,葬之以禮,祭之以禮,”病弱中許璟聲氣難以為繼,“阿連父母不在,我是兄長,論禮我不當在此。”


“你……”趙昶皺眉,“到此刻你還逞強什麽。”


說完許璟卻不以回應,趙昶把目光轉到許璟臉上,潮紅色全部褪去,整張麵孔不知何時起一味地蒼白起來,嘴唇卻成了紫色,哆嗦得厲害,依然倔強地抿著。


悲涼過後,趙昶扳過許璟的肩,讓他靠住自己,一隻手蓋在他眉眼上,溫聲道:“何苦,何苦……我怎不知你與文允自小親厚,隻是越是如此,你越不應勉強。文允在天有靈,何嚐願意看你這般光景。”


趙昶手心觸到迅速開合的眼瞼上的睫毛,他原以為手心會溼潤起來,可始終幹燥。


僵持半晌後許璟澀然開口:“明日我告假,扶棺回故裏。”


“這往來月餘,你怎經得起車馬勞頓?”趙昶即刻勸駁,“子舒可是擔心沿途安全?我當命修武或明舉抽調精兵護送文允靈柩回扶央,你安心養病吧。”


許璟不以為動:“大人究竟在擔心什麽,尚書令一職若缺,大人親領即是,也少費周章。”


此言一出趙昶當真無奈居多,正要問“你視我為何”,輕卻急促的敲門聲驟起。趙昶先扶許璟躺好,才去開門,呈在麵前的居然是加急軍報,拿著軍報回到許璟身邊,看到的隻是許璟背對著他側臥,聽到趙昶喚他也不搭理。


趙昶拆開軍報草草看了一眼,蹙起眉心:“劉邵有動靜了。”


許璟還是不動,趙昶躊躇片刻道:“你當知我以何視你,你……”


話未說完,趙昶一歎,捏著軍報扭頭出門。他離開不久,許璟徐徐從榻上起身,頭重腳輕中收拾好衣冠,深一腳淺一腳欲往靈堂走時趙昶知會過的下人已經趕到,阻下彼時早已力竭,又氣急悲痛交加的許璟。


……


連續的大雪後,天色終於放晴。


趙昶站在城樓上目送一支隊伍遠去。雖還是清晨,寬闊的道路上的積雪早已被鏟到兩側,在白莽莽的雪野裏那條暗色的道路分外顯眼,而衣著雪白的那一群人也再無行人的道路上也分外顯眼起來。


寒風把趙昶的鶴氅吹得獵獵作響,他的神情一如此刻的天氣,縱有一輪紅日朔風凜冽終不可擋。白令陪在一邊,覺察出他神色不定,試探著問:“或是把許令追回來?”


趙昶目光移也不移:“由他。這樁事不了,他始終難以心安……此事我尚不能成全,真是愧對他兄弟了……你多派精壯人馬,悄悄護送他們平安到扶央,不得出半分差錯。”


“是。可是那尚書令一職……”


話被忽然衝出的一人一騎打斷,白令靠在城樓上仔細辨認正快馬加鞭奔向許家扶棺回扶央的人馬的那人,訝然失聲:“那不是仲平麽,總算有他的蹤跡了。”


趙昶目光一閃,低喝:“把他攔下來。”


白令不敢怠慢,親自帶人去截何戎。趙昶放遠目光,朝陽把大地盡頭的雪地燒紅,連帶著,那些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的人和車馬也沐浴上金光。天地交融之處,一切都模糊起來,金色紅色白色融成一體,其他的,皆已渺小至不可複尋。


趙昶無聲念出兩個字,而後從容轉身,到城門下去等何戎;年關將近,雍城裏各處總能聽見幾聲零碎的爆竹聲,但也都很快被更大的沉默給淹沒。


此時許府中,宮內派人傳旨,諡許璉敏侯,封邑八百,在族中挑選子弟過繼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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