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3)

春暖花開的時節，剛剛融化的水麵泛著磷磷的波光，歸航的漁船三三兩兩地停泊在寬闊的水麵上，低低的船舷上，灰色的鸕鶿微閉著眼睛蜷縮在船舷上休息，不時夢囈似地發出一兩聲叫聲。中天一輪明月高懸在深藍色的天幕上，把清冷的月輝灑向人間。岸上不時走過排列整齊的軍隊，穿著橙黃的錦衣，佩戴著鋒利的寶刀，向來到長安的遠客顯示著大唐皇族的盛威。

這裏是長安最大的碼頭，也是長安唯一的一個軍港，駐紮著唐朝最精銳的部隊，保衛著李唐皇室的安全。然而現在看起來，這裏一切都那麽平靜，溫馨，眼前的夜色像一個夢，一個美麗的夢似的，飛燕此時很想在這樣的夢中沉沉睡去，永遠不再醒來。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知道自己這次到長安，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顏墨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飛燕身後，望著中天皎潔的碧月，他不僅吟誦起兩句詩來：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吟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飛燕轉過頭，看著顏墨痕，笑著問：“顏兄怎麽忽然憂傷起來了？”

顏墨痕苦笑了一聲說：“剛才聽梁兄說起隨父親遊曆的事，忽然就想起了我自己這幾年來顛沛流離，漂泊不定的生活，所以不免有些傷感。”

飛燕收回目光，依然注視著燈火通明的水麵，幽幽地說：“顏兄說得對，人生天地之間，無論有多少富貴榮華，都不過是匆匆過客。我曾經以為順天府就是我的全部，可以讓我在那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永遠不用為生計發愁，可是現在，我更喜歡這種四處飄蕩，居無定所的生活，永遠做一個別人都不認識的異鄉人。”說完，她回過頭，看著顏墨痕，輕聲問：“顏兄，你等的人快到了吧？”

**【23】 第二卷 第二章 他鄉新知**

“來了，你看。”顏墨痕說著朝遠處揮了揮手，飛燕順著他揮手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水麵上，一艘華麗高大的遊船正調轉船頭，緩緩地朝飛燕所乘的小船緩緩駛來。借著漁船上交相輝映的燈火，隱約可見船頭上站著一群人，一邊說笑，一邊朝飛燕所在的方向指指點點。

“顏兄，你的朋友是做什麽的？看起來不尋常啊。”飛燕說。

顏墨痕笑了笑說：“我這個朋友的確不尋常，他在三年前來到京城參加殿試，結果考中了探花，被皇上賜予工部員外郎之職。”

“哦，”飛燕應了一聲，“你朋友是個才子了？”

“那當然了，反正比我強，我到現在還沒有取得什麽功名呢，說來真是慚愧。”顏墨痕說。

兩個人正說著話，那艘遊船已經快駛到飛燕所在的小船前了，船上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子一邊揮手，一邊喊著：“喂，顏兄！顏兄！”

顏墨痕回應著他，然後解開纜繩，劃著小船駛近了那艘華麗的大船，到了大船邊，船上的水手放下兩條軟梯，顏墨痕和飛燕順著軟梯上了大船。

水手剛收起了軟梯，船上那名衣著華麗的男子就快步走過來，一把抱住顏墨痕親熱地說：“顏兄，我們已經三年不見了。”

“是啊雲兄，三年不見了。”顏墨痕一邊抱著那名衣著華麗的男子的肩膀，一邊說，眼睛不僅一陣發熱，似乎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人說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人生在世，還有什麽比得上這久別重逢的相聚呢？

飛燕站在一邊，觀察著船上的一切。這絕對不是一般富貴人家的遊船，隻見船頭上掛著幾盞橘黃色的風燈，在溫柔的夜風裏輕輕地飄搖，七八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年輕女子正站在船頭說笑，一個個粉麵桃腮、體段風流，都是世間少有的絕色女子。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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