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1/4)

艾倫胡亂點點頭，壓根沒把父親的話放在心上，他隻想敷衍完父親然後好好睡一覺，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邊的聲音都隨他遠去，意識也隨之混沌。

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等到知道的時候，見到的隻是父母的屍體。

身體裏流淌著同樣血液的家人，就這麽靜靜地躺在他麵前，不會微笑不會生氣不會對他所作所為有反應，艾倫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他蹲在父母身邊，靜靜地看著兩張熟悉的麵孔，在那兩具身體裏麵血液停止了流動，發青的皮膚，緊閉的雙眼。艾倫蹲得腳發麻，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他就像頓時失去了支持力，雙膝猛地下沉，直直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涼意從雙膝傳達心底，冷得他眸子裏不停溢出眼淚，艾倫徒勞地擦拭著眼眶，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悲傷的擴散。

格裏沙是個醫生，在他的教導下，年僅六歲的艾倫早早明白死亡的含義。

他曾無意中見過一具老人的屍體，白發斑斑，麵容祥和，安靜得像是睡著了，現在父母也安靜得像是睡著了……艾倫哽咽著呼喚父母的名字，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和他們說，還有很多事沒有為他們做，為什麽他們能夠殘忍地丟下他？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理所當然地認為過了今天，還有明天，明天之後還有後天，沒有什麽是來不及，直到現實揭開了殘酷的一麵，永遠無法預料的人生不知何時會終止。艾倫雙眼通紅，眼皮已接近浮腫，他強撐著僅存的意誌才沒有倒下，想伸手觸摸父母的臉龐，卻被人扯了起來，他眼睜睜看著父母被蓋上白布，然後在他眼前漸漸遠去，艾倫像是發瘋般，對著扯住他的人拳打腳踢，試圖脫離那人的鉗製。

然而他力氣太小，對對方來說不算什麽，很快就被人壓製住，艾倫抽噎幾聲，喃喃低語，他說得又輕又含糊，那人湊近了聽清後，愣愣地鬆開了手。

“媽媽，爸爸……我沒有家了什麽都沒有了……”

家裏破碎的花瓶是他不小心打破，破了口子的衣服是他和鄰居家的孩子打架，也是他把父親的文件故意藏到閣樓……你看，他還有那麽多不值一提的小秘密沒有告訴他們，他們就不想聽了嗎？最大的秘密是他一直愛著他們，愛著那個家，這麽重要的事他都沒說出口，真是……太笨了。

“利威爾警官！”

“把門打開，然後你出去。”

“是！”

艾倫喘著氣從夢中醒來，慌亂地拭去眼角的溼潤，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父母出事的那一天？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剛才聽到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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