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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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逝兒。
本不是清風樓的人。
兩年前,柳逝兒便是跪在州橋下。
大約汴梁裏還有人記得當時的情景。
這個要葬父的姑娘抱著一把焦尾琴,一身素服,發纏素帶,雙眸低垂,偶爾向上一看,眸間盡是清清冷冷。
發鬢散亂,風土揚起,麵染塵埃,本該狼狽不堪,卻難掩風華之姿。
地麵隻有一幅長卷,長卷上隻是一片空白。她的黑發如瀑,散落在長卷上,兩種顏色,卻似乎畫盡了這個姑娘的一生,她的素服,她的眉眼,她的清冷,還有她的焦尾琴。
時間在州橋下被凝固了一般,凝固在她長久的跪坐,長久的沉默之中。
陳家的公子走近,曾說了一句:姑娘,你若跟了在下,在下……
姑娘被調♪戲了麽?
沒有。
陳家的公子沒有調♪戲之心,然而柳逝兒安靜地直起身來,將琴放下,長卷從右至左卷起,她的黑發如瀑,散落在塵土中。
她抱起琴,她抱起長卷,她站起來,安靜地理了理對襟長袖。
凝固的時間似乎斷了層,然而似乎又什麽都沒有變。
陳家公子沒有打破柳逝兒凝固的時間。
所以陳家公子說了什麽,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柳逝兒轉過身,在她凝固的時間裏,安靜地縱身,安靜地一躍。
汴河水清。汴河水深。
清風樓裏。白衣一角一現。 清風樓下,藍衣一裾一閃。
藍衣如燕兒敏捷。白衣如柳葉輕盈。
燕子飛略勝一籌。
藍衣的少年攬住柳逝兒腰間,足點水波,刹那間兩人已至岸上。
這人眉眼溫和,如玉麵龐,宛若月下芙蕖。
這人清淺一笑,靜如高山流水。
他說:“姑娘,何苦。”
柳逝兒沒有說話。
她抱緊了焦尾琴和長卷。
她的神色太冷太清,縱使有什麽情緒,也很難看出。
那白衣的少年倚在州橋旁的柳樹下,冷冷地瞧著他們。
這冷,有六分的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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