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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曉記·夢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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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1/3)

☆、第 1 章


清晨的空氣總是極好的,推開門窗,一股清新之氣迎麵撲來,總叫人心曠神怡。哪條小巷裏傳來賣花女一陣陣的甜糯叫賣,如黃鸝的鳴叫,又滲透出一股淡淡的杏花香。


院子裏的梅花開到了牆外,白牆黑瓦,一枝紅梅熨燙於上,說不出的融洽。我站在牆外賞梅,對麵的黃道婆推開自己的門,笑著與我打招呼:“容清,又要出去解夢了呀?”


我笑著點頭,將折下的紅梅遞與她,然後朝巷子口走出去。


我在城東的鬧市街頭擺了一個解夢的攤頭,給人解夢,我在這裏擺了近三五年的攤了,街坊鄰居們幾乎都認識我,也都知道我解夢的規矩,每天的客人不超過三個,但凡我一天內做完了三筆生意,再有人上門來求我解夢,出多少銀兩我都是不會做的。


大清早趕集的人多,解夢的人少,估計再過一兩個時辰,客人就會有了。我百無聊賴之中拿出昨日從舊書市找來的書,單手托腮,一邊翻閱。偶然路過幾個我曾經的客人,會跟我熱情地打招呼,我都是淡淡地回應,曾有幾次我聽到有人這樣議論我:“那位解夢的容清先生啊,長得雖然俊俏,年紀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可性子冷淡得很,不愛與人親近,也沒見過他跟哪個街坊鄰居走得近的,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太好相處。”


“那他真的會解夢麽?”


“不是跟你吹啊,他解夢可厲害咧,算什麽準什麽,簡直就是活神仙啊,前些天李嬸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家的狗生出牛崽子來了,找容清先生一算啊,說是她兒媳婦有喜了,結果還真有了,還有林伯的兒子夢到下紅雪,容清先生說他最近有凶險不宜出門,巧的是第二天他家門前那架橋就塌了,可沒把林伯嚇死……”


這些話我都聽在耳朵裏,風一吹就散了,隨他們說去,反正沒多久我就要離開這裏了。算來這也是我兩百年裏暫時停留的幾十個地方之一了。我容清是一個小小夢仙,仙齡差不多兩百歲,因為我是下仙,沒有資格在天庭有一席之地,我每日要做的事就是幫人解夢,與人解夢中之惑。


在這兩百年裏,我看遍了人世間的滄海桑田,富貴不過一場黃粱夢,相愛者隻能在夢中續情,無緣者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卻又在西去之際夢見了青梅竹馬時的無憂無慮、相恨別離時的痛徹心扉、再到老了回首往事時全是對方的樣子,連說的話都一字不落地記下了,老了並不是記性不好,隻是不重要的便不去記了,重要的都成為此生的銘刻,哪裏還需要去苦苦記下?


夢裏不過一句,“你這一生是否愛過我”,“我這一生隻愛過你”,便此生無憾了。


看過太多人的夢,無數個相異又相似的夢,不過名利富貴、相愛相恨、悲歡離合,總在夢中說清楚,一覺醒來,晨光乍現,又回到現實,還想再回夢裏去,卻癡人說夢。


書看得乏了,我忍不住打起哈欠來,一抹桃紅跳入我的視線,我抬起頭,與笑意盈盈的小桃打了個照麵。我衝她點頭一笑,她羞怯地低下頭去。


“小桃,你又來找我解夢?”我說這句話是頗無奈的,這已經成為我與她每天對話的第一句。近三個月來,小桃幾乎每日都到我這裏來解夢,我自然是看出她女兒家的心意來了,我也曾暗示過她我不喜歡她,可她不明白,每天依舊照樣來,除了下雨天我不擺攤,她閑的時候就會站在轉角處默默地看我。


她嬌羞地點點頭,坐在我對麵,抬頭望了我一眼,我是笑得坦然清明,她情竇初開,望我的眼神幾乎是癡癡的。


“咳,”我假意咳嗽了一聲,打開記事本,寫上今天的日曆,頭也不抬地問,“今天要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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