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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溝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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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1/4)

,如記憶中一般笑得眉眼彎彎。


薑承放下酒杯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望向了旁邊依舊神色平靜的皇甫卓。


過了這些年,他們都也漸漸覺得,恐怕是沒有什麽念想了。


可是他始終知道。


還有一個人,一直不肯放棄地在等。


飲下那杯酒的時候皇甫卓隻覺得嗓子眼兒一陣火辣辣地疼,但是還沒來得及細細感覺,那酒液就順著喉嚨口滾落下去,再也尋不見。


在水之南,在山之北。


在海之南,在雲之北。


在天之南,在地之北。


在你之南,在我之北。


——何處可相逢?


——無處可相逢,無處不相見。


皇甫卓放下酒盞,對著身旁那個空蕩蕩的座位微笑了下,心裏的話沒人聽見。


——好歹,這一次不再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你了。


他環視座中諸人,薑承,歐陽倩,謝滄行,瑕,暮菖蘭,厲岩,結蘿……常思侍立一旁,薑雲凡和唐雨柔在院子裏奶聲奶氣地念著歌謠,龍幽像個小大人一樣地站在旁邊,時不時開口笑話幾句薑雲凡的記性,說短短一首歌謠,都能被你念得磕磕絆絆。


“那你來啊!”大約是被挑釁了,七歲的小男孩不服輸地昂起頭。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龍幽雖然為人暗算變成了小孩子,但就算是小孩子模樣的幽煞皇子也比薑雲凡多活了不知道幾十年。一首蜉蝣順順當當地念下來,就算是隔過重重院落看不清薑雲凡臉上的表情,皇甫卓也知道那孩子不服氣地鼓起了嘴。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於我歸說。


庭院裏玩鬧著的小孩子不明白,偌大一個皇甫家不明白,就連這滿座親朋摯友亦不明白,他曾經走過怎樣一段年月,他曾經經曆過怎樣的離別曾經有過怎樣的願望,而如今那願望實現大半,故友俱在,四海清平,而那個唯一可以與他分享這段完滿的人,早已經不知道身在何方。


飛光飛光,而今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


來煎人壽。


那年冬末的清晨,本來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


又逢十五,皇甫卓習慣性地取血飼劍,隻是今日他指尖的血方染上劍刃,那柄劍便嗡嗡震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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