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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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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正夜宴(上)(2/2)

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使臣一時慌亂下來,好不容易恢複如初的臉色再次爆紅。


“若是酒量不好,那便少喝些,按晏律,禦前失儀可不是輕罪,既入宴庭,還是得守我大宴的規矩呐。”三殿下輕笑出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使臣漲紅了臉,呐呐不出話來。場麵一度尷尬。


“使臣既是醉了,便少開口吧,大晏有句俗語,叫做‘言多必失’。”七殿下儼然是讓那使臣閉嘴,再下去,便不太妙了。


“既然喝多了,就先回去吧,來人,送依紮回去!”同著突厥服飾的一男子大手一揮,兀自做了主,接著又是輕施一禮,“突厥自是歸順大晏近百年,體恤民風民俗不同於晏地,依紮今日酒吃多了,子總不會與醉漢一般計較吧?再者,突厥位於西北,地廣人稀民風淳樸,此來晏廷,不識晏禮是在下失職,萬望陛下海涵!”


李予初悄悄揉了揉耳朵,坐直了身體,這突厥領隊,嘴上功夫倒是不錯,可這話怎麽……


先不提陛下還沒開口就要送那位叫依紮的使臣離席,歸順百餘年,還未能晏化,都歸咎於柔然地理位置偏僻是不是不妥?突厥民風淳樸卻在宴庭失禮,是在大宴繁文縟節太多?依紮唐突宮女在前,當眾人麵大言不慚在後,還引得兩位皇子與之文鬥,卻道是一刻鍾前依紮不屑一鼓桂花釀惹的禍,如此牽強的辭……


莫不是故意的?李予初都快吃了半盤子的葡萄了,心下暗道祖父的沒錯,京都真是處處都有好戲。


四下靜的出奇,隔著男席女席間的輕紗幔,李予初依稀看見對麵幾位藩王變幻莫測的臉色,而自家父兄垂著的手不自然的握緊了,身形卻亦一如記憶裏那般。


“我不走!大晏皇子如此咄咄逼人,就是大晏多年尚文的結果?孔孟之道就是這樣教化萬民的?”原本被攙到殿外的依紮又回來了,步履蹣跚間,言辭更是直指晏風。


是了,當年晏帝定江山,憶孔孟,君子六藝雖有騎、射,晏民大多卻重文輕武,朝堂依然,武官大多是散官,並無實際官職,畢竟,四方大定,無需南征北戰,守江山,文臣自然頗被看重。甚至,大宴的八十萬鐵騎早就裁減了半數之多,武將除了鎮守邊關的幾位將軍,已然盡數卸甲。


“依紮使臣屢次言語失當,皇兄與吾或婉言提醒或旁敲側擊,父皇不予計較,這便是孔孟的仁;使臣不遠千裏赴京,闔宮上下傾心相待,便是孔孟的禮;新正日藩王來京、附屬國亦然,闔宮夜宴,各位按時赴宴,這便是孔孟的信!而不是不知所雲的信口胡言!”


七殿下不怒自威,一席話擲地有聲,不僅砸進了柔然使臣心間,更是讓在座所有心懷不軌的人心下一凝,大晏尚文,文饒錚錚傲骨不在於唇槍舌戰,在於廟堂,在於榜下,在於心間,此刻,在四海閣夜宴上,在大晏國威,在眾人眼中!


“何如?瑾兒可明白了?若是還有疑惑,不妨直言一二。”陛下威嚴的聲音傳來,似乎染了些笑意。


“七殿下好口才,臣下自然是望塵莫及。”領隊略略施了一禮,言語神態間,卻無半分恭順,仿佛……


仿佛是七殿下在搬弄是非?


這般的使臣入京都,突厥當真是上貢來了麽……


四周又是一片寂靜,這突厥使者分明是不打算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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