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

等再次醒來，已經早上六點多了，灰灰亮，玻璃窗上厚厚一層水蒸氣，許是躺的時間太久，老於起來，到外麵洗簌了一下，冰冷的自來水讓他瞬間清醒了，到屋裏找到運動鞋換上，開門出去了。上還有依稀的星星，老於又來到了那條花椒樹的田間路。

慢走是老於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習慣慢走的時候考慮事情，昨德遠叔跟他的那些話有什麽用意？自己沒有要回來不走了，德遠叔是急於找一個人來替代他，村子裏又沒有什麽事情，都是雞毛蒜皮的事，對德遠叔來處理起來沒有任何難度，真的像德遠叔的開會的時候抬不起頭？於家寨解放後都是先進村，解決溫飽問題是那個時代最大的難題，於家寨那個時候家家都有餘糧，每年交公糧都是人均最多的。現在靠山的賣石頭，靠路的開工廠，於家寨失去了以前的那些光芒，德遠叔三四十年的老支書了，可能是落差太大吧，可能不想看著於家寨就這樣落寞下去，可想想自己也沒有那個本事，石料廠可以，就是修路的錢可是文數字，自己從哪裏弄。自己的好聽的也是在外麵打工了這麽多年，本來想著等到退休後回來養老，隔三差五的去法國跟兒子團聚一下，現在的變故讓自己對未來充滿了迷茫，難道回來接手村子，自己也像德遠叔一樣整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五十多歲的年齡相當尷尬，自己再從新做事力不從心了，但是就這樣等著養老又不心甘……

“振南哥，鍛煉呢？”一個聲音傳來，老於轉頭往地裏看去，是巧玲老師在地裏上糞，這才聞到一股臭味傳來。巧玲跟他打著招呼。

“巧玲，這麽早就幹活了？”老於回道，巧玲拿著糞勺在往地裏倒著大糞，抬頭看了一下老於又低下了頭。

“趁著早上挑一點，味道太重，白不好……。”巧玲了句又低頭幹活。老於沒有再回話，走了兩步離開了。

農村的廁所都是在自己院子做一個化糞池，等有時間了一擔一擔的挑到自己地裏，冬的麥田麥不高，順著麥攏倒進去就行，大都是在早上人少的時候，路上沒啥人，影響不到別人。

巧玲嫁給紹傑的時候，紹傑是全村唯一的公辦教師，隻是從看著都文文弱弱的，巧玲也是個高材生，兩個人頂起了於家寨村的教育事業，沒過兩年又添了個兒子，當時是全村最讓人羨慕的家庭，紹傑媽劉老太也是老師出身，寫的一手好字。村子裏大大的孩子啟蒙都是她們家，後來一次紹傑去鎮上開教師會的時候出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又發現還有甲狀腺炎，住了沒幾就不行了。當時村子裏的人不知道這病是什麽，都傳紹傑是學校粉筆灰吸入多了。現在於家寨沒有多少學生，有能耐的都把孩子送鎮上、縣裏上學，現在剩四個班，學前班是另外一個老師帶的，巧玲跟慧教一到三年級的幾十個學生，四年級孩子大點都去鎮上了，村裏每年每家收點糧食，折成錢發給她們。兒子青鋒一直都是學習尖子，現在跟元元一起都在上高三。慧是黃家的丫頭，初中畢業後在學校裏當個民辦教師，教學生音樂政治類的雜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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