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口無遮攔

“我把一個紈絝來的皇親貴胄調教成一個善良質樸的有為青年，不該受褒獎嗎？為什麽還要為難我？難到娘娘不想一星多一些本領嗎？雖現在她能庇佑，可是又能庇佑多久？有朝一日這個千瘡百孔的王朝一旦被推翻，他…”

“住口！”張五星聞聽色變，緊蹙的雙眸緊張的看了外麵一眼，疾步走到床邊，周身充滿煞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豈可亂，要殺頭的…”

從吳佁仁第一眼看到張五星，他都是那種溫文儒雅的翩翩君子，話溫言細語，心思細膩替人考慮，從未見大聲訓斥過人，今日乍一見這種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的呆在那裏，想到自己孤身來到這個幾百年前的地方舉目無親，一肚子的話無從訴，心下不由委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他們把我打的半死，連句道歉都沒有，現在因為一句話又要丟掉命。我錯了嗎？王朝更迭本就是自然規律，不就可以避免了嗎？他們是用錯了方法，如果割掉我的舌頭或是劃花我的臉，我一定連日子都出來了…”

張五星驚得已經顧不上話，直接用手捂住了吳佁仁的嘴，芸荳也快步走到門口，機警得向外張望，長籲一口氣回過頭來：“四位護衛大哥已經把下人都清出內院了。”

“這種話傳出去會招來殺身之禍，賢弟慎言！”看著張五星麵如黑底的表情，吳佁仁除了哭還能什麽？反正嘴又被捂著。

平日自己麵色稍稍一變，對話的人立刻噤若寒顫，連不可一世的張一星都不例外，今日對這個直爽率真的吳佁仁卻不管用。張五星隻能換一種方式，麵色稍稍緩和一些，從?中取出帕子輕輕為吳佁仁拭去淚水，柔聲道：“愚兄錯了，不該喝斥賢弟…以後這種話萬不可再，讓人聽了去，王爺不但救不了你，還會因此受株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大罪，知道嗎？”

“嗯！”吳佁仁點點頭，同時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在這種封建社會是沒有言論自由的。

“少爺，你也太口無遮攔了，這種話怎敢出口…”芸荳端杯水送到他身邊，忍不住埋怨。

吳佁仁來自現代社會，從受的教育都是人人平等，沒有等級觀念，所以對待仆人芸荳就像好朋友一樣，從未把他當做下人對待，此時對他的埋怨毫不在意，默默地接過茶水垂目淺飲。

由於被雙手支撐而發紅的臉頰，紅暈尚未褪盡，兩道彎彎的娥眉濃淡相宜，因為垂目濃密的雙睫在眼瞼處形成了兩條好看的弧線，上麵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巧筆挺的鼻子兩側兩道淚痕未幹…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美人圖活生生的呈現在張五星的眼前，忡征間內心又是一陣不受控製的狂跳，已是今的第二次。張五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這種不明所以的心跳以前從未有過，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退回到離床稍遠一點的桌旁坐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對了，你剛才…把日子也出來…是什麽意思？”恢複如常的張五星想起吳佁仁的話，隨口問道。

“咳咳咳…”隻是淺飲的吳佁仁突然嗆到，劇烈的咳嗽幾乎喘不上氣來，芸荳在旁著急的拍背撫胸。“那…是我…隨口瞎的，那有什麽日期…”停止咳嗽的吳佁仁心翼翼的回答，這是倉促間想到的唯一答案。

“哦…”張五星若有所思。是啊，能有什麽日期呢？盡管朝廷內事情不斷，有加急的戰報，不是金兵攻破邊境滋擾村民，就是匪患又攻破某州某縣，各種內憂外患讓人不能有一安寧，這個龐大的國家尤如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隻能苛延殘喘的維係著最後一絲呼吸。但…即便如此，那種最壞的結果，自己也仍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似乎這樣便可以遠遠的逃開，那可怕的一便永遠也不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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