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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樣寫《離婚》(1/3)

我怎樣寫《離婚》


也許這是個常有的經驗吧:一個寫家把他久想寫的文章撂在心裏,撂著,甚至於撂一輩子,而他所寫出的那些倒是偶然想到的。有好幾個故事在我心裏已存放了六七年,而始終沒能寫出來;我一點也不曉得它們有沒有能夠出世的那一天。反之,我臨時想到的倒多半在白紙上落了黑字。在寫《離婚》以前,心中並沒有過任何可以發展到這樣一個故事的“心核”,它幾乎是忽然來到而馬上成了個“樣兒”的。在事前,我本來沒打算寫個長篇,當然用不著去想什麽。邀我寫個長篇與我臨陣磨刀去想主意正是同樣的倉促。是這麽回事:《貓城記》在《現代》雜誌登完,說好了是由良友公司放入《良友文學叢書》裏。我自己知道這本書沒有什麽好處,覺得它還沒資格入這個《叢書》。可是朋友們既願意這麽辦,便隨它去吧,我就答應了照辦。及至事到臨期,現代書局又願意印它了,而良友撲了個空。於是良友的“十萬火急”來到,立索一本代替《貓城記》的。我冒了汗!可是我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知道拚命與靈感是一樣有勁的。


這我才開始打主意。在沒想起任何事情之前,我先決定了:這次要“返歸幽默”。《大明湖》與《貓城記》的雙雙失敗使我不得不這麽辦。附帶的也決定了,這回還得求救於北平。北平是我的老家,一想起這兩個字就立刻有幾百尺“故都景象”在心中開映。啊!我看見了北平,馬上有了個“人”。我不認識他,可是在我廿歲至廿五歲之間我幾乎天天看見他。他永遠使我羨慕他的氣度與服裝,而且時時發現他的小小變化:這一天他提著條很講究的手杖,那一天他騎上自行車——穩穩的溜著馬路邊兒,永遠碰不了行人,也好似永遠走不到目的地,太穩,穩得幾乎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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