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夜詭事

那是在2012年的臘月，我在江南水鄉的一個古鎮找到工作後不久，也邂逅了一段純真的感情。那時的戀人喚作阿芳，鎮上的人都說她長得像一幅水墨畫中的仕女。記得是個冰冷刺骨的夜晚，我和阿芳一同觀看了一場懷舊老電影，散場後，我們手牽手漫步在石板路上，商量著如何度過這漫長的寒夜。阿芳本打算乘最後一班渡船回家，但我提議沿著河邊小徑散步，一路談談心，反正彼此間的話語仿佛永遠說不盡。拗不過我的堅持，阿芳也欣然同意，因為她知道，即使上了船，我們也會用微信傳遞溫暖的言語。

那天夜裏，月色朦朧，小鎮格外靜謐。我們走在蜿蜒曲折的巷子裏，腳下石板路上傳來的每一聲腳步，都在寂靜中顯得尤為清晰。我留意到，每當阿芳講述電影裏的感人片段時，似乎總能聽到一種若有若無的跟隨腳步聲，而當我轉頭查看時，身後除了古樸斑駁的白牆和狹長的巷道，再無其他。我歸咎於自己的幻聽，遂不再理會。

然而，當我們在一條尤其狹窄且鮮有人行的小巷口暫歇時，那種腳步聲再度響起，這次更為真切，像是有人緊跟其後。我警惕地側耳傾聽，腳步聲卻又戛然而止。正當我準備繼續前行時，一個佝僂的身影悄然出現在視線邊緣，嚇得我心髒幾乎蹦出胸膛——是一位戴著破舊氈帽、身穿單薄布褂的老者。麵對我驚愕的表情，老者忙不迭地道歉，我也隻好寬慰自己，畢竟這是個寧靜的古鎮，鄰裏之間偶爾碰麵並不稀奇。

隨著我們共同走過長長的巷子，交談中得知老者獨居在附近，盡管他的言談舉止並無異常，但我總覺得有種難以名狀的詭異。按照我對古鎮的了解，這條巷子應該隻需片刻就能走完，可此刻我們已走了許久，巷子依然望不到盡頭。周圍一片漆黑，隻有幾盞微弱的燈籠搖曳，恍惚間我竟有種陷入“鬼打牆”的錯覺。

正當我心中忐忑之際，注意到老者雖身著單衣卻絲毫未顯寒意，不禁聯想到鎮上流傳已久的民間故事，說的是某個冬夜，一名孤獨老者在這巷中病倒，因為無人伸出援手而在極度寒冷中離世。據說，他生前口袋裏藏有一顆救命的藥丸，隻要有人稍微關心一下，他就不會走向悲劇的終點。

寒風呼嘯，我愈發感到異樣，忍不住問老者是否冷，隻見他麵露苦澀，回應道確實寒冷難耐，問我能否借他一件厚衣禦寒。那一刻，我內心掙紮，畢竟這深夜寒冬，若是脫下衣物贈予他人，自己恐遭風寒侵襲。短暫的猶豫後，我還是脫下了羽絨服遞給他，然而就在這一刻，老者身影忽然消失無蹤，如同蒸發一般。僅留我一人呆立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小巷，一股寒意由內而外滲出。

我迅速披回衣物，不敢久留，急匆匆地沿著巷子疾行，令人驚奇的是，這一次我順利走出了巷子，手機恰好在此時響了起來，正是阿芳關切的來電。她告訴我，她一直在撥打我的電話，均未能接通，隨後提起了這段小巷的詭異傳說，與我剛剛的經曆驚人相似。阿芳還透露，自那次老者去世後，不少鎮民在相同地點遭遇類似的迷途困擾，甚至有人聲稱看到了那位老者的幽魂徘徊在巷中。

自此以後，每逢路過那條小巷，我都懷著敬意而行，盡量避開。回想那個寒夜，倘若我當時未曾施以援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件親身經曆的事情，更加堅定了我對自然的敬畏之心，以及對中國農村廣泛存在的萬物有靈觀念的理解，提醒著世人應當珍視每一縷生命之火，尊重那些看似渺小的存在，因為我們永遠不知曉命運的輪回中，我們的行為將會帶來怎樣的因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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