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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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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美髯公智穩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晁天王(1/6)

第十八回 詩曰:


親愛無過弟與兄,便從酒後露真情。


何清不篤同胞義,觀察安知眾賊名。


玩寇長奸人暗走,驚蛇打草事難成。


隻因一紙閑文字,惹起天罡地煞兵。


當時何觀察與兄弟何清道:“這錠銀子是官司信賞的,非是我把來賺你,後頭再有重賞。兄弟,你且說這夥人如何在你便袋裏?”隻見何清去身邊招文袋內摸出一個經折兒來,指道:“這夥賊人都在上麵。”何濤道:“你且說怎地寫在上麵?”


何清道:“不瞞哥哥說,兄弟前日為賭博輸了,沒一文盤纏。有個一般賭博的,引兄弟去北門處十五裏,地名安樂村,有個王家客店的,湊些碎賭。為是官司行下文書來,著落本村,但凡開客店的,須要置立文簿,一麵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來歇宿,須要問他那裏來,何處去,姓甚名誰,做甚買賣,都要抄寫在簿子上。官司查照時,每月一次去裏正處報名。為是小二哥不識字,央我替他抄了半個月。當日是六月初三日,有七個販棗子的客人,推著七輛江州車兒來歇。我卻認得一個為頭的客人,是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因何認得他?我比先曾跟一個閑漢去投奔他,因此我認得。我寫著文簿,問他道:‘客人高姓?’隻見一個三髭須白淨麵皮的搶將過來答應道:‘我等姓李,從濠州來,販棗子去東京賣。’我雖寫了,有些疑心。第二日,他自去了。店主帶我去村裏相賭,來到一處三叉路口,隻見一個漢子挑兩個桶來。我不認得他,店主人自與他廝叫道:‘白大郎,那裏去?’那人應道:‘有擔醋,將去村裏財主家賣。’店主人和我說道:‘這人叫做白日鼠白勝,他是個賭客。’我也隻安在心裏。後來聽得沸沸揚揚地說道:‘黃泥岡上一夥販棗子的客人,把蒙汗藥麻翻了人,劫了生辰綱去。’我猜不是晁保正卻是兀誰?如今隻捕了白勝,一問便知端的。這個經折兒是我抄的副本。”何濤聽了大喜,隨即引了兄弟何清徑到州衙裏,見了太守。府尹問道:“那公事有些下落麽?”何濤稟道:“略有些消息了。”


府尹叫進後堂來說,仔細問了來曆。何清一一稟說了。當下便差八個做公的,一同何濤、何清,連夜來到安樂村,叫了店主人作眼,徑奔到白勝家裏。卻是三更時分,叫店主人賺開門來打火。隻聽得白勝在床上做聲,問他老婆時,卻說道:“害熱病不曾得汗。”從床上拖將起來,見白勝麵色紅白,就把索子綁了,喝道:“黃泥岡上做得好事!”白勝那裏肯認。把那婦人捆了,也不肯招。眾做公的繞屋尋贓尋賊,尋到床底下,見地麵不平,眾人掘開,不到三尺深,眾多公人發聲喊,白勝麵如土色,就地下取出一包金銀。隨即把白勝頭臉包了,帶他老婆,扛抬贓物,都連夜趕回濟州城裏來。卻好五更天明時分,把白勝押到廳前,便將索子捆了,問他主情造意。白勝抵賴,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連打三四頓,打的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府尹喝道:“告的正主招了贓物,捕人已知是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了。你這廝如何賴得過?你快說那六人是誰,便不打你了。”白勝又捱了一歇,打熬不過,隻得招道:“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來糾合白勝與他挑酒,其實不認得那六人。”知府道:“這個不難。隻拿住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先取一麵二十斤死枷枷了白勝;他的老婆也鎖了,押去女裏牢監收。隨即押一紙公文,就差何濤親自帶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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