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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呈了上去。
皇帝接了過來,在王疏月的頭上端了端,尋了一處地方,胡亂地插了,還一本正經地品著自個挑的位置。
何慶和梁安都聽那簪柄兒下到發絲兒斷扯的聲音,再一看王疏月,也是咬著牙齒悄悄地在吸冷氣兒。麵麵相覷後,都把眼睛別去了一邊,著實看不下去。
“來,你轉過來,朕看看。”
王疏月調整了一下呼吸,方起身轉向他:“您先赦善兒起來吧。她一個小丫頭,哪裏懂您給妾挑東西的眼光。”
她這麽一說皇帝到樂了。
“看在你們主兒的份上朕不責你,起來,給朕沏壺茶。”
梁安跟何慶也一道下去了。
皇帝仍是端著她的發間不鬆眼,王疏月不由地笑了:“您站著不累嗎?您喜歡看啊,妾每日簪一枝給您瞧。”
皇帝這才低頭道:“今年就這麽遭了,明年吧,朕讓內務府好好給你做個生辰。”
王疏月陪著他在貴妃榻上坐下。“不做也好,做了反而像在火堆上烤似的。從前在外麵的時候,妾也不怎麽做生辰,在長洲那會兒,有事做,做著做著就忘了自個長了一歲,後來回京……妾想想啊……也就去年,兄長回京來,說起那日是妾的生辰,妾央著他,帶妾去前門的三慶園看戲。”
皇帝笑道:“你這過得比朕自在。”
王疏月伸手挪了個靠枕過來疊在他背後,好讓他靠得舒服些。一麵道:“您不容易,妾知道。”
說完,她順手扶了一把頭上的簪子。
不容易。
這話他聽得是真多。尤其是在黃殼子的請安折子裏,官員們會把“皇帝不容易”這麽個意思翻著花樣的表達出來。那些詞寫得很有水平,什麽“早朝晏罷(這個詞的意思是指上朝早,下朝晚,形容帝王勤政,出自《呂氏春秋》)”,都是有遠老出處的。
但皇帝偶爾也想跟他們鬥個真,既知道他不容易,還虧戶部的虧戶部,腐學政的腐學政。
想著,皇帝摁了摁眉心。
人心其實大多是散的,普天之下,好像永遠隻有當皇帝的一個人,一門心思地在發“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的願。其餘的人,發得多半是衝著皇帝“升官發財”的願。他不見得看不透,但到底意難平。
“皇上想什麽呢。”
“在想你說朕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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