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喂，你醒啦？醒得剛好，藥水打完了，該換一瓶了。”

我一怔，下意識抬頭望，果真見到我的輸液瓶已經到了底部。

“你……你不是瞎的嗎？”

11.瞎子為什麽不能當醫生 -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我隻是瞎，耳朵又不聾，聲音我聽得見。”

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朝我鬆鬆地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溫，是這棟監獄的獄醫，今後有什麽頭痛腦熱的病就是來找我。”

我本想跟他握手，突然想到他剛摳過腳，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再好看的手，那也是摳過腳的手。

“噫——還挺潔癖，”他像意識到什麽似的訕訕收回手，“這麽愛幹淨，那你以後在監獄的日子可不好過。”

我垂下眼，心道我有沒有以後還很難說。經此一役，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沒命。

也許是因為睡過一覺，夢裏已經經曆過太多極端的情緒，我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疲倦的懶散，我哪怕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的處境，心情卻懶得有所起伏。

這個名叫羅溫的瞎眼獄醫正駕輕就熟地替我更換輸液，我抬眼四望，將滿屋子的瓶瓶罐罐收入眼底，終於相信了自己身處醫療室，隻是我沒法相信眼前的人真是醫生。

“羅溫醫生，冒昧問一句，眼睛失明也可以當醫生嗎？”

羅溫冷笑著把醫療膠布粘在我手背上固定針頭，“你個研究生都能成為毒販，我個瞎子為什麽不能當醫生？”

我臉色大變。

“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啊，你可出名了黎恩先生。你還沒進監獄之前，就已經傳出來有個‘前途大好’的好學生要進咱監獄，多少人摩拳擦掌、翹雞以待要來迎接你啦。”2

羅溫醫生向下撥了撥輸液管的流速調節器，朝著我的方向陰惻惻地笑。

“監獄裏沒有秘密。怎麽樣，喜歡這場特別的歡迎儀式嗎？”

羅溫戴在臉上的墨鏡倒映出我驚愕又滑稽的臉，有那麽一刹我甚至懷疑羅溫看得見，不然我為何感覺如此窘迫。

監獄裏沒有秘密……他是在暗示……我身上的秘密嗎？

我低頭看了看不知何時被換上的衣服，有些遲疑地問道：“我……的衣服是你幫忙換的嗎？”

羅溫醫生似笑非笑道：“我如果說是的話，你拿什麽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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