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可她得到的，隻是那人離去的背影，將她心中僅存的希冀打破，蕩然無存。

戚卿苒不知道她是如何離開的明裳宮，隻是當漫天細雨落下，打濕衣襟，刺痛臉頰，她才惶惶然回神。

三月，依舊春寒料峭，微風襲來，不由得一陣顫抖。

戚卿苒站在宮牆邊，華暘宮的大門近在眼前，卻遠隔千裏。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她已無處可去，無家可歸，孑然一身。

“燕北冥……”

戚卿苒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三個字，好像如此，他們便能回到從前，燕國未亡，戚國未滅。

“……皇後娘娘，娘娘！”尖銳的呼喚聲音從另一處傳來，戚卿苒轉頭望去，隻見麵生的身著宮女裝的人影朝她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娘娘，可算是尋著您了，你快些過去吧，皇子妃難產了！”

一句話，驚的戚卿苒心中駭然，拔腿便跑。

慌不擇路，她到時，孩子已經出生了，是個男娃。

戚卿苒懷抱著孩子，看著滿頭大汗淋漓的皇嫂，泣聲笑道：“皇嫂，你看，侄兒多可愛。”Y.B獨家

可是床榻上的女子隻有滿眼的悔恨，她怔怔的看著孩子，喃聲道：“為何要是男子，若是個女子，該多好……”

她的話聽得戚卿苒心中一陣酸澀。是啊，若這孩子是女兒身，那便於夏涼無半分的威脅，便是讓她活著又如何？

可偏偏，他是個男子，有著無限的可能，也有著無限的威脅。

她沒有去碰孩子，隻是攥著戚卿苒的手腕，像是威脅，像是乞求。

“卿苒，不論是你皇兄的死，還是戚國的覆滅，皇嫂從沒有怪過你，但如今我求你，一定要護好這個孩子，我不求他富貴，隻要他平安的活著，他是你皇兄唯一的孩子，是戚家唯一的血脈！”

皇嫂的話像是托孤，聽得戚卿苒心中一慌：“皇嫂，你別擔心，燕北冥答應我了，他……會留下孩子的命！”

皇嫂眼中亮了一瞬，這才抬眼去看戚卿苒，也才瞧見她臉上尚未上藥的傷口。

“你的臉……”

戚卿苒聞言心中一澀，未開口解釋，便瞧見簾幔被人一把掀開，緊接著，懷中一空。

“孩子！”戚卿苒拔腿追了上去，卻在門外瞧見燕北冥的身影時，陡然住了腳。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隻要我當皇後，你就會放過他，你不會傷害他的……”

戚卿苒這話說的心頭發顫，目光緊緊盯著他懷中的孩子。

燕北冥沒有說話，皇嫂出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她的孩子躺在他殺父仇人的懷中，睡得香甜。

她撲通一聲跪在滿是雨水的地上，濺起一片泥濘。

雖隻字未語，卻表清心意。

戚卿苒看著，轉頭看向依舊沒有反應的燕北冥，心一沉，終是屈膝跪了下去。

“燕北冥，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戚卿苒話音落下，燕北冥終於有了反應，他冷笑了聲：“戚卿苒，我從不知什麽叫以德報怨。當年戚皇滅我燕氏，除我苟活，一命不留。今日我又為何要留下你們戚國皇室這麽多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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