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觸目驚心
刀勢太猛,謝錫安想收回去已是不可能,他早已戰得通紅的雙眼,猛然大睜,似乎不敢置信。
刀收不回來,隻是比之前弱了幾分砍了下去,可這力道也不輕。
這刀並沒有落在白淺淺身上,而是砍在了衝過來的瀾滄背上。
他一雙手還攬著白淺淺,將她死死護在懷裏。身上的衣袍卻在背部裂出一條一尺長的缺口,鮮血汩汩冒了出來,滴滴答答落盡沙地中,竟是無比觸目驚心。崴筆。
“瀾滄!”白淺淺的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
“沒事,一點小傷。”瀾滄溫柔一語,緩緩鬆開的懷抱,讓白瑾出來。
他的身體有些搖晃,持劍插入沙地,用來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可那劍身太過柔軟,根本支撐不了他身體的重量。搖搖晃晃之間,握劍的手一鬆,瀾滄“轟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白淺淺趕緊上前去查看,手顫抖著摩挲在他背部的傷口邊緣,眼淚越來越多。
她本以為自己的淚早就為謝錫安流幹了,此刻卻看著瀾滄,才知道他對自己有多重要。
瀾滄卻依舊強撐著,露出一絲笑容,安慰道,“槿兒姑娘,我沒事,你看,我還能站起來。”
說著他果真要從地上爬起來。
白淺淺知道他怕自己擔心,所以逞強。
於是,握住他的手,道,“別動,你若還想陪我浪跡天涯,得先把命留著。”
瀾滄一怔,隨即臉上浮出狂喜。
白淺淺對他報以一個肯定地笑,隨後撿起瀾滄那柄軟劍,轉身看向謝錫安,眼中迸射出決然。
“謝錫安,我要跟隨的人是瀾滄,不是你,你放我們走吧。”
在韓夫子藥堂的一顆頭顱前,白淺淺本就是想讓瀾滄把她帶走的。
謝錫安搖了搖頭,眼中有痛苦,“槿兒,我不同意,我要你跟我走。”
白淺淺淒然一笑,將軟劍架上自己的脖子,“要麽讓我和瀾滄走,要麽,你帶著我的屍體回李朝。”
“槿兒……”謝錫安想衝上來。
白淺淺將劍割入喉間半寸,鮮血沿著白皙的脖子滲了出來,即使哀求也是威脅,“算我求你,別再互相折磨了。”
謝錫安猛地收住腳步,目光隱忍而灼烈。他知道,如果不答應,也如今的那一劍是真的會隔斷自己的喉嚨。
掙紮良久,隨後她緩緩低下頭去,“好,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謝錫安的身體因為痛苦,抑製不住在抖,手中的刀也握不緊,落進沙子裏,發出沉悶的聲音。
白淺淺眼中亦如之前平靜,“那就請謝將軍把休書給我,從此一筆勾銷,兩不相欠。”
謝錫安愕然看向白淺淺。
“一筆勾銷,兩不相欠……嗬嗬……好個一筆勾銷,兩不相欠……”
他苦笑一陣,隨後一把扯開衣衫,從貼身衣物中扯出一襟白布,咬破手指,以手為筆,以血為墨,在白布上奮力狂書。
大手一揮,“白淺淺,你要的,我給你了!從今往後,你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福禍生死,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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