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給白棉贖罪

夜間的風雪比白日裏更重，颼颼的寒風瘋狂地拍打著殘破的木門。

簡陋的木床上，白淺淺凍得瑟瑟發抖，口中不停喊著：“冷，好冷……”

杏兒將被子緊緊地裹住白淺淺的身體，抱著她，哭得雙眼紅腫：“夫人，不冷了，杏兒抱著您，您就不冷了。”

白淺淺燒得厲害，不停地說著胡話：“司青哥哥，不是說好了嗎，這輩子你隻願與我一人白首不相離，你怎麽就變了……”

砰！

原本搖搖欲墜的木門，被一腳踹開。

謝錫安裹著風雪衝了進來。

“將軍，快救救夫人，夫人她……”杏兒見到了救星，激動地撲過去，卻被謝錫安一腳踹開。

“滾開！”

謝錫安直接走到床前，一把將燒得迷迷糊糊的白淺淺拖下床，“毒婦，想不到你如此心狠，竟這般容不下棉棉？！”

白淺淺用力睜開眼皮，眼前是謝錫安凶神惡煞的模樣。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當年許她一生的少年，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般……

她費力地伸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卻被謝錫安粗魯地打掉。

杏兒跟在身後，苦苦哀求：“將軍，別這麽對夫人，她受不住的……”

謝錫安絲毫不理會，一路將白淺淺拖至梨院，那是白棉住的小院。

“在這跪著，好好給棉棉贖罪，她若死了，你就去陪葬！”

白淺淺被丟在雪地裏，想爬起來，身體卻軟得沒有半分力氣，雙手撐在地上，她問：“白棉怎麽了？”

“白淺淺，你做的好事，竟然在棉棉的簪子上抹毒粉，虧得你這般心思縝密！”謝錫安狠毒的話像刀子一般劃在白淺淺的心上。

雪依舊在落，白淺淺的身上覆上了一層薄雪，滾燙的身體裹在冰冷的積雪下，背部的傷口在冰冷的刺激下，又開始流血。

她艱難開口：“我沒有……我又不是白棉，使不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十歲那年，娘親過世，白棉的母親帶著白棉進了白相府，從此白淺淺的生活水深火熱。

白棉貪玩，打翻了爹爹的徽墨，爹爹盛怒不已，白棉卻說親眼看到是白淺淺弄翻的，結果她被罰禁足一個月。

白棉不小心跌進湖裏，救上來後，哭訴是白淺淺推的她，爹爹大怒，命人重重打了她二十大板，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地。

……

類似的遭遇數不勝數，白棉總有使不完的伎倆，這一次又在謝錫安麵前故技重施。

而她的話，一如既往，無人相信。

不，曾經的謝錫安相信她。

而現在，他隻給了白淺淺一個狠厲的巴掌，隨後甩袖而去：“還死不認罪！”

他，也不再信她了。

白淺淺看著他漠然離去的背影，心碎的再也拚湊不起，她終於喊道：“將軍！”

謝錫安的腳步在風雪中狠狠一頓，她從來隻喊他的名字，不曾喚他將軍。

寒風蕭瑟，白淺淺跪在雪裏，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求將軍賜白淺淺一封休書，從今往後，生死嫁娶，各不相幹！”

謝錫安的心猛然被刺了一下，他停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回頭去看。

白淺淺再磕頭，眼淚被飛雪吹散：“求將軍成全，賜白淺淺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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