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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也有落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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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受過傷的人要快點奔跑(1/2)

“沒關係,”美桃說,“如果你願意講述,我願意認真傾聽。”


兩年半過去,這是老鄭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講自己的故事。


“所以,醫院裏所有人都說你不怎麽講話,是這樣嗎?”美桃問。


老鄭點點頭。


窗外的天空開始泛白,他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清晨五點鍾。


“如果說出來心裏好受些,我願意做你的聽眾。”美桃的話讓老鄭很感動。


他們倆有那麽一瞬間的沉默,廚房裏的電飯煲“哢噠”一聲自動開始工作,那是老鄭為圖圖和美桃準備的營養粥自動開煮了。


通宵聊天這種事,美桃隻在剛上大學時做過,她在本該最叛逆的高中時代被繁重的課業壓得抬不起頭來,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她和她的同學們便相約嚐試著喝啤酒、通宵玩遊戲,自由支配時間成了她們成年的標誌。然而新鮮感一過,除了失眠,她再也沒有整宿不睡覺。


這麽久以來,美桃已經習慣了老鄭的好,所以在聆聽老鄭的傷心往事時,心裏不時萌生出一絲酸楚,有時也會想為什麽沒有早些遇到你,如果你過去的回憶裏有我,那該多好。可是不管是戀人還是朋友,誰都無法完全屬於另一個,畢竟在相遇之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朗朗被送到醫院搶救室的時候,還在呼吸,老鄭清楚地知道朗朗還活著,因為雖然朗朗流了很多血,他的臉色卻還紅潤。朗朗的血真的流了一路,把醫院的走廊裏也滴了許多,但醫生們都還沒有放棄。


搶救室的門毫不留情地把老鄭和朗朗分開,幾個護士把老鄭攔下來,讓他在門口等待。老鄭的妻子因為過度傷心而暈倒,正在另一個病房裏輸液。這時候,老鄭覺得人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做這做那,隻有他一個人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裏惶惶不安,所能做的隻有等待。


十一點的兒童醫院,忽然安靜地不像話。老鄭是個喜歡清淨的人,此刻他卻希望醫院像小市場一樣熱鬧,都跑起來,能幫忙的都跑去急救室,不能幫忙的就和老鄭一起在門口眼巴巴地等。


一個年輕的小生命正在和死神賽跑啊,怎麽能都這麽漠不關心呢?月亮上來了,清冷的月光照在醫院外的花花樹樹上,明亮地像是在賭氣。走廊上朗朗的鮮血似乎還散發著溫度,空氣中有奇怪的氣味,像是大雨過後的西瓜田裏散發出來的香味,泥土的腥味伴著瓜秧的清新還有西瓜將熟未熟的甜味。


一個打著嗬欠的清潔工拿著大大的棉布拖把熟練地沿著走廊推過來,殷紅的血瞬間便被汙跡斑斑的拖把抹去,坐立難安的老鄭一個箭步衝上去,把清潔工的手按住了。這一滴滴鮮血都是朗朗的命啊。


“這是我的工作。”清潔工說,“你憑什麽不讓我擦?”


“我擦。你歇著,我來擦。”老鄭說。


搶救室的門忽然大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護士呼啦啦全都出來了,他們那麽堅定地站在老鄭麵前,像一堵牆一樣沒有情感,隻有撲麵而來的儀式感、壓迫感,似乎他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不容更改。領頭的醫生一字一句地告訴老鄭:朗朗搶救無效,死亡時間是二分鍾以前。


清潔工拎著大拖把走開,老鄭手足無措地站著。


“你可以進去看他最後一眼。”醫生說。


“不忙。”老鄭說著,拿出褲子口袋裏疊得整整齊齊的棉布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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