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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也有落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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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庭有枇杷樹(1/2)

公交車駛進一條栽滿了銀杏樹的街,秋天的況味陽光,從變黃的樹葉裏一點一點灑下來,把人們帶入秋天。鬱達夫說:“秋天,無論什麽地方的秋天,總有好的。然而故都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老鄭想起去年春天,某個柳絮飄飛的夜裏十點,他照例洗完澡,開始翻看朗朗的初中語文課本,念到這句,他就忽然生出一種悲傷到不能自已的情緒,從十點入睡到清晨五點莫名奇妙地被驚醒,這句話,從那時起像在老鄭心裏紮了根,那種感覺,比開學前夜夢到被老師點名、或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背誦課文還讓人大汗淋漓。老鄭知道朗朗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為朗朗每年期末考試,語文總是第一名。第一名應該不會做這種夢吧,應該不會吧?會嗎?老鄭忽然起了懷疑,因為他從來沒有親口問過朗朗。老鄭像中了夢魘,無數個場合,每當老鄭緊張時,這個句子就遊魂一樣地鑽進老鄭的腦海,“來得悲涼”四個字劃過,老鄭心緒在一瞬間就遊離出當時的環境,轉入秋季,曠野、草香、鯉魚、螢火蟲……從此以後,故都的四季都變成了秋,讓老鄭坐立不安。老鄭記得某個秋天的夜裏,他在朗朗的臥室聽朗朗背誦課文,朗朗背完“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後,忽然說了一句:“爸爸,我挺感慨的。”


老鄭問朗朗:“北方沒有枇杷樹,你感慨什麽?”


“可是北方有楊樹,你看窗外那棵大白楊,什麽時候種的?”


北方有楊樹,朗朗說的這棵,就是老鄭老家廣安門的院子裏那棵亭亭如蓋的大白楊。朗朗說完這句話沒多久,老鄭就在地壇附近也種了一棵。“吾妻死之年手植也”“北方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老鄭腦海中什麽都不想,每撒下一鏟土,就默念一句這些課文。兩年過去了,楊樹長高了兩倍,卻仍舊沒有如傘的綠蓋,這倒像是十二三歲的青少年,身高在瘋長。老鄭記得從十一歲到十二歲,朗朗一下子長高了十厘米,老家臥室門口的牆上,還保留著朗朗十二歲生日時特意畫上的身高線,線旁邊用黑色水筆寫了“一米六一”,快趕上朗朗媽的身高了。現在老鄭看著這棵瘋狂長個兒的樹,老鄭忽然特別感慨,似乎是明白了朗朗當年的感慨。


老鄭在陽光兒童醫院那站下車,下車後的老鄭照例下意識地把一隻手搭在腦門上,擋一擋晃眼的秋日的暖陽,然後認真地在心裏默讀一遍醫院的大牌子——“北京陽光兒童醫院”,確認以後,老鄭就甩開步子往裏走。略顯疲憊的夜班保安把老鄭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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