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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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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鳳凰夢碎(1/2)

母親一把拉住那女孩剛剛打開欲因回力而折返的門,然後回頭看了看我,隨即用後背倚著門邊兒,把我拉到身邊,用雙手給我係上了襯衫最上頭的那枚扣子。我微微揚起脖子,母親雙手的溫度還是碰到了我的下巴,細細軟軟的,那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而我如此多年,一直保持著穿襯衫必須將最上麵的扣子係上的習慣,而這個習慣,便是來自於母親。我曾想找一個詞語來形容母親那天在曹家門口為我係扣子時的感受,找來找去,似乎,隻有溫暖和愛憐這兩個詞,能涵蓋我想說的全部吧。


母親把我的扣子係好之後,又用手捋了捋我身上衣服的褶皺。當她打理完我行頭細節之後,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自言自語了一句:“嗯,這才是曹沐夕應該有的樣子。”


母親的這句話,在我醒世之後,一直縈繞耳旁。當我後來經曆了人生的巔峰折翅之後,我曾在一次酒醉的燈紅酒綠中與人念及此句。我舌頭打卷兒一般地問:“我母親當時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啊?”朋友的回答,恰似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說:“其實,你應該慶幸,你有一位如此偉大的母親。因為,在她眼裏,曹沐夕應該是一個在自己庸人的世界裏,卻活得有儀式感的那一類人。簡單點兒說,欲望有度,已有的,努力做到不平庸。如此,便是你母親對你一生的期望。結果,你讓她失望了。”


朋友說的一點都沒錯,母親期望的所有,我幾乎全部背道而馳。我還記得母親在自言自語那句話時,眼神裏所透露出來的,還是有很大的期許在裏麵的。然而,期許又有何用?我自己堵了自己的路,不要說母親,欲望貪婪的時候,一切名言警句都是廢語。


我隨後跟著她走進了院子。


母親一直牽著我的手。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們兩個人誰的手心出了汗,那連在一起的兩隻手,汗漬漬的。不管我在曹家門外和母親怎樣較勁,在踏入這院牆裏的一刻,我踩的每一塊磚,感覺都是宣的。我內心有些緊張,我害怕進去說錯話,我害怕進去做錯事,我害怕有人問我事情回答不上,我更害怕見到我的親生父親對我不待見。


結果,害怕的,全都發生了。


母親從進入那幢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話宮殿院牆內之後,便未說一句話。我無法從母親的言語中去感受她是否和我一樣緊張,但卻在攥著我手的力度上,察覺了一切。


短短的路,卻走出了英國皇家莊園的距離感。在後來的談話中,我才明白,母親的緊張,是怕她們不喜歡我,不允許我進曹家,畢竟,奶奶當日的一句話,沒準就是興致之言。


靠近樓門的時候,有幾節台階。我因為緊張,一頭栽在上頭。於是,母親早上特意為我換的白色校服褲子的兩個膝蓋,髒了,而且超級明顯。母親急忙蹲下來,用力抖落我褲子上的灰,但卻無濟於事。


這突然的一跤,摔得我站在原地傻了。就在我和母親在門前台階上一通忙活的時候,房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女傭人,大約50多歲,腰上紮著綠色格子圍裙,衣服是青灰色。她開門見到我們,笑意盈盈。這讓我心裏舒服了許多,至少,傭人如此這般待客,主人一定很有素質和教養。嗬嗬。


母親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個禮,尷尬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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