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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無眠夜的下弦月(2/3)

了翻個個子蹦到了地上。我猛地回頭,把我心中的不滿通通傾倒給了母親!我把我憋了許久的恨,都刀刀紮在了母親的心上。


我說完之後,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可以很清晰地聽見,落在地上的鉛筆滾落在牆角的空綽之聲,那聲音,我猜,可能就像母親當時心裏空落落般一樣,帶著觸壁的冰冷,帶著幾經回轉的雁落孤鳴,繞在心房深處,撞擊得千瘡百孔。


母親怔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不敢回頭去看她是否已經定格在了光陰之中。母親的矗立不動,使我發毛。許久之後,母親緩緩抬起放在我椅背的手,轉身,一步步向臥室而去。母親沒有歎氣,也沒有哭泣,可能,她的眼淚,已經沿著心底那條蜿蜒曲折的河,流進了那晚天上的下弦月吧。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會讓母親傷心,但或許是因為年幼,所以,我仍舊沒心沒肺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那晚,窗欞旁的褪色窗簾並沒有拉上。我就這樣,和母親肩並肩地躺在床上。看窗外那非黑即白的天,看天上那黯淡了年華的那輪殘月。


母親一夜沒有合眼。我曾偷偷看她幾次,她幾乎一個姿勢,一直望著頭上的棚頂。眨眼的頻率告訴我,母親,有心事。


第二天,一切如舊。我似乎隻能從母親迷離的眼神中,捕捉到昨晚發生的一切。在我出門的時候,母親低頭的一瞬讓我恍惚間覺得,一夜之間,母親白了一些鬢染之發。我走下樓梯口,努力搖了搖頭,我告訴自己,花了眼而已,一夜白頭,那是小說,是小說!是小說騙人的鬼把戲。


接下來的日子,不過都是複製與粘貼而已。母親與我之間的話,明顯少了些許,可我並不以為然,對我而言,倒是清靜得很。


一個暑假過去。小學四年級的上學期,剛一開學,我便在我蝸居般的世界中,亂了陣腳,這一亂,就如同寄居蟹突然沒有了可以蜷縮的窩,然後就那樣,赤裸裸地橫行於世界之上。


開學的日子,所有的同學都是興奮異常的。偏偏這時,老師讓班長發下來家庭信息核查表。這表需要填的內容並不多,但,僅僅是這簡單的幾筆,卻讓我犯了難。父親一欄,名字,我憑記憶,寫了曹牧,那牧還寫成了木頭的木。但工作那一欄,我卻編不出來了,我咬著鉛筆,滿腦子搜索他可能是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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