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衣服

聽了他的話，沈曼曼一時之間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她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隨手拉開了靠近自己手邊那扇衣櫃的門。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發現衣櫃裏多了許多沈曼曼從來沒有看到的衣服，連吊牌都還沒有拆，那些衣服的審美風格跟她以前買的衣服一脈相承，然而她卻清楚的記得，那根本就不是她買的。

是誰買的，不需要多說沈曼曼也知道。

見她打開了衣櫃，霍言謙一時之間像是被人窺破了小心隱藏的小秘密一樣，更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遮住了額頭，然後又不自然的放下，“是……是我讓張媽給你買的……”

很長的一段時間當中，他都不能接受沈曼曼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他不能接受，屋子裏突然之間就少了那個小小少女清脆的笑聲，仿佛隻要每個季節按照她的喜好，繼續添置新衣，他就還能留住沈曼曼一樣。

哪裏是在他的吩咐下，張媽去買的這些衣服？從外套到裙子，哪一樣不是自己親手添置的呢？可是不管他買的太多，他想要把那個小女孩寵上天的欲望再強烈，沈曼曼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曼曼看著那些衣服，一時之間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

事實上，自從看到那個煙灰缸開始，他就有些後悔，任由球球呆在這裏了。待在這裏又能做什麽呢？她和霍言謙之間早就有了隔閡，留在這兒不過是兩人互相尷尬罷了，與其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倒不如一開始就拉開距離，他們重新回到應該回到的位置上。

“我……這些樣式的衣服我早就不穿了……”沈曼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這句聽上去有些傷人的話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她這句話一說出口，霍言謙原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放的手腳這下更是顯得無措了，他先是幹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是……是嗎……我……我不……可能是張媽，她不知道你們年輕小姑娘的審美變得這麽快吧……”

“我早就不是年輕小姑娘了。”沈曼曼轉過頭看向他，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我都有孩子了，怎麽還是年輕小姑娘呢？”

有孩子？有孩子又怎麽樣？別說她是有孩子了，就是她是有孫子了，在自己眼中，沈曼曼也永遠還是那個成天跟在他身邊要糖吃的小姑娘。

可是這話，霍言謙卻說不出口。

他側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球球，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問道，“對了，你這次回來怎麽不見孩子的爸爸？”

“孩子爸爸”幾個字成功的讓沈曼曼心中一酸。她勉強勾起唇，不讓自己露出分毫的怯懦，說道，“他……他有事情，何況回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她隻是想要隨便找個理由搪塞，然而這話聽到霍言謙耳中卻仿佛是淩遲一樣。

果然嗎？果然沈曼曼已經有了丈夫，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小姑娘已經嫁人生子了……他一直想要忽視的問題，再一次的擺在了自己麵前。霍言謙這下就是想不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他輕咳了一聲，迫不及待的轉過頭，不想讓沈曼曼看到自己臉上狼狽的表情，“你……你陪著球球睡一會兒吧，我還有事情，我先去公司了。”

說完，也不等那人開口，連忙飛一般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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