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心懸一線

趙安寧不由得一愣，隻聽舒夜繼續說道，“我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地跟著我的妻子，而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兩國邦交’就犧牲自己終身幸福、勉強跟自己在一起的女子。”

“殿下，你上一段婚姻也是勉強得來的，看到了你，我就覺得，再勉強，也勉強不來。”舒夜定定地看著她，“就算我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也是枉然。”

“三皇子……”趙安寧弱弱地叫了他一聲，舒夜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你的剖白，留到見了這個人之後再說吧。”

他伸手拍了兩下手掌，簾子被人再次打了起來，趙安寧看著那個站在外麵的人，瞳孔猛地往後一縮。

那個修竹般的身影，不是賀海晏，又是誰？

舒夜對賀海晏說道，“賀大人，這些日子你一直跟在車隊後麵，我就算想盡了辦法，也不能把你甩掉。你是文臣，身體本就不太強健，現在為了殿下，還不辭辛勞，萬裏遠赴。這種毅力，我很佩服。”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舒夜看了一眼趙安寧，“你是否是真的喜歡公主殿下？是否從今往後都一心一意地對待她？是否再也不會讓她傷心？”

一連三個問題，問得賀海晏和趙安寧都是微愣。但隨即賀海晏就反應過來了，他躬下身子，長長地給舒夜行了一個禮，“賀海晏視公主更勝性命，從今往後，不管她是否與我一起，都會將她當做眼珠子般愛惜。當此一諾，必守一生。”

“好。你能這麽說，我很欣慰。久聞賀大人性情耿介，想必不會毀諾。”舒夜轉過頭又問趙安寧，“那公主殿下呢？是否願意跟賀大人一起離開？”

他此話一出，剛才還隻是懷疑的賀海晏猛地抬起頭看向趙安寧，眼中滿是熱切的渴盼。

趙安寧被他目光所攝，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說道，“多謝三皇子美意。如果三皇子是擔心我嫁入大夏之後依然對賀海晏念念不忘，大可不必。”

“和親一事，關乎兩國邦交。趙安寧受百姓供奉，理當為他們捐軀。況且，我身上背負著皇兄的期盼，將我讓給賀海晏這樣的話，三皇子往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賀海晏聽她如是說，原本灼灼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來。趙安寧不忍再看，連忙側開了頭。

是了，賀海晏自嘲了一聲。

趙安寧跟她皇兄關係這麽密切，又怎麽能放棄身上的責任，跟著自己一起離開呢？

“如果隻是考慮皇帝陛下和和親之事，公主殿下大可放心。”舒夜的神態十分誠懇，“這些交給我來解決就好，公主隻需要遵從自己本心即可。”

那一瞬間，賀海晏仿佛是個接受審判的人一樣，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隻是覺得，周身的汗毛仿佛在一瞬間立了起來。

如果趙安寧還是不肯答應怎麽辦？舒夜有意放他們兩個離開，如果趙安寧還是不肯答應，那是不是就說明其實在她心中，自己……自己真的就是個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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