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相

聽她這麽問，劉貴妃豁然抬起頭。

她比誰都清楚，她能留在段雲霆身邊，即使經曆了假孕爭寵這件事情之後還能平安出來，全是仰仗了段雲霆念在當初自己“讓”他進了驍騎營的份兒上。如果當初段雲霆沒有進驍騎營，他早已經在家族傾軋當中死無葬身之地了，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成了皇帝？

進驍騎營，對於段雲霆而言，是他人生當中最大的一個轉折，於他而言，意義如何不言自明。

如果……如果一旦讓他知道，事情並不是她說的那樣……劉貴妃簡直不敢想，她會遭遇什麽。

她反應過來了，香枝同樣也反應過來了。劉貴妃剛才擺明了是要把她丟了，棄車保帥。香枝明白過來，頓時也顧不上什麽主仆情誼了，撲過去抱住了李瑤的腿，“娘娘娘娘，我知道，奴婢知道……陛下奴婢知道……”

“大膽賤婢，死到臨頭還敢拿胡亂攀咬，其罪當誅！陛下——”劉貴妃正要陳情，李瑤卻已經閑閑地打斷了她的話，“貴妃娘娘，現在香枝什麽話都還沒有說呢，你怎麽就著急了？是不是攀咬，你等她說完再跟陛下剖白也不遲啊。”

什麽不遲，等到她說完，自己再剖白，那就真的遲了！

劉貴妃還要說話，然而段雲霆卻已經站出來，淡淡對香枝說道，“說吧。”

有了段雲霆的首肯，香枝膽子大了很多，她磕了一個頭，說道，“陛下，你入驍騎營這件事情，不是劉貴妃一手操辦的。事實上，這件事情甚至可以說，跟她毫無關係。”

劉貴妃一聽她這麽說，立刻大怒，“賤婢，你定然是對本宮懷恨在心。陛下，你可不要受她蠱惑啊！”

段雲霆眉心一動，並不理會劉貴妃，而是繼續跟香枝說道，“你繼續說。”

香枝續道，“奴婢自小跟在劉貴妃身邊，對她一切事情都非常清楚。陛下你在驍騎營中嶄露頭角那次，貴妃娘娘在校場，偶然間看到你，對你大加讚賞，說你……長得好看，身手矯健，有勇有謀，跟一般武夫不一樣。可惜……”

香枝抬起頭來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段雲霆，見他麵色陰沉，頓了下才說道，“可惜，你是家中庶子，身份上與她差了許多。”

“胡說八道！”她話音剛落，劉貴妃便已經大喝道，“你這賤婢，看本宮不撕爛了你的嘴！”

她雖然出身武將之家，但到底是個姑娘，這麽議論一個男人，怎麽說怎麽不好。更別說，段雲霆一直以他庶子身份為憾，這些年並不許人提起，劉貴妃話裏話外還有看不起他身份的意思，如何讓她不驚恐？

段雲霆轉頭看向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然而，他越是麵無表情，劉貴妃就是越是膽寒，“陛下，肯定是這個賤婢，她對臣妾懷恨在心，所以故意編排……”

“貴妃娘娘，是不是奴婢胡亂編排，你自己心中有數。”香枝口齒伶俐地說道，“當初你說這話的時候可能是沒有想到陛下將來能有如此地位，所以沒有避諱其他人，院中嬤嬤小廝都能作證。”

“還有，”她轉過頭來看向段雲霆，“陛下你要是還不信，可以仔細回想一下，這些年來，娘娘跟你相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分明就是你立下大功，在朝中光芒大盛之時。如果真的與你微時相識，那之前為什麽不見你，而是要等到你立下戰功？她就不怕人家說她勢利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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